操線人明面上是講,他與田思“共享精神沖擊”,可這么幾輪下來,想必羅南也能看出,二人之間的聯系其實是不平等的。田思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他這邊可是輕松得很。
事實上,就算羅南精神沖擊過來,操線人也有把握擋過第一波——他憑借的就是手中的田思,這可是一個“良導體”,足以將他自己的損傷降至最低。
而若一時失手,自絕后路,那會是個什么下場?看看前面的黑甲蟲吧,這可是個活榜樣!
諸多繁雜念頭,閃閃便過,操線人背脊上卻是薄薄一層冷汗。他第一時間松動指頭,還送進點兒元氣,避免給田思更重的壓迫,也幫著順順氣血,生怕情緒過激,真把“保險絲”扼死當場,將事態推向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還要向羅南解釋:“咳,抱歉,畸變種嘛,不太好控制,沒有打斷你思路吧?”
羅南沉默了片刻,聲音倒是更低沉了些:“‘秩序框架’這詞是我生造的,你聽不懂才正常,所以你問你,需不需要進一步解釋。”
操線人盯著羅南的面孔,越看越覺得自己是躲過了一劫,要不然那邊解釋什么?還投桃報李不成?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
現在的年輕人,心都狠吶!
操線人心頭一松又一緊,如此看來,羅南心里還是存著與他們正面沖突的心思,也許協會的援兵快到了吧。他必須要多個心眼兒,多做一手準備。
話說,“后方”還沒準備好?
不管怎樣,操線人心態擺得更正,也認命了,反正聽一耳朵也不會懷孕,還怕了怎地?他便擺出招牌式的陽光笑容:“能解釋當然最好,要的,怎么不要?”
羅南經了這么多事,感覺真的非常疲憊了。他吐出口氣,又急喘了兩下,方繼續道:“我想出這個詞,源頭是柴爾德提供的靈感……”
“柴爾德?”操線人心態擺正,功利之心漸消,心思靈便許多,聞言眉頭一挑,“真理之耳?”
羅南沒搭這話茬,按部就班地往下講:“柴爾德曾說過,觀察即秩序。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指通過自身邏輯梳理,為觀照的世間萬物,建立起便于自身理解利用的秩序法理。
“而我們的存在本身,又是某種自然秩序的產物。在這里,主觀和客觀,精神與物質的秩序發生干涉,如同兩個齒輪咬合,若耦合結構比較穩定,運轉有效,就是一個具有相對獨立功能的齒輪組,亦即‘秩序框架’。
“秩序框架可大可小。往小了講,可以是我們自身的修行法度,甚至還能細分;往大了講,天地萬物,都可以納入其中。各個秩序框架之間,也可以發生聯系。”
潛水鏡后面的眼睛眨了眨。或許是靜了心,又或許是有了明確參照的緣故,操線人忽然覺得,羅南的說法,若撇去那些“齒輪”、“格式”的形容,用他比較容易理解的名詞代入的話,其實頗有幾分道理。
那什么“秩序框架”,就像是一個能力者的自我邏輯,哦,這是歐陽辰的概念,操線人比較喜歡“領域”這種更具幻想性的說法。
在總會那邊,也有強者提出,要將物質世界“規則化”,用徹底的、純粹的超凡力量視角,重新解釋整個宇宙,至少也要給“精神層面”留出位置。
當然,相對于人類千年發展的深邃復雜的物理體系,里世界50年的高速發展,還太過稚弱,這個說法只能做為一個議案形式,姑且聽之。
現在的小孩子,都在考慮這么復雜的問題?還是說那個“格式論”很有些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