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羅南精神感應的水準,有心之下,直徑數公里范圍的生靈信息,都可窺見。只是這些信息太過復雜,也有催長靈魂力量的效果,平添負擔,所以羅南平日里只將精神感應半徑保持在十米左右,大多數時間還在“待機”狀態,只對惡念兇意等危機起反應。
但或許是修行剛有精進的緣故,精神感應的敏感度大幅提升,呈現的方式也與之前頗有不同。
他的心神便如一片平湖,映出數顆星辰,似乎是遙遠星空的倒影。隨即相應信息拼接轉化,構成更為具象的人影,包括他們交流的言語,都在心湖映現。
唔,是姑父姑母……也對,還能是誰呢?
兩位長輩在他們的臥室里,并排靠在床頭,低語交流。看得出來,他們晚上根本沒睡,一直交流到現在。
羅南雖有不可思議的精神感應能力,平日里卻還不至于聽人墻角。只是聽到自己的名字,晚上又辦了那種蠢事,不免有些心虛,更是好奇。
“就聽一回……就今晚上。”
羅南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真正用心去感應,這下子,他就像一個無形的幽靈,潛伏在姑父姑母臥室里,耳聽目見,有如親臨。
前面他們說了什么,羅南已經追不回來,可真正入耳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心頭受激:
“……是不是爸爸,又或者中衡的朋友來了夏城?”
“荒野二十年,悖離文明,又是那種敏感項目,以前的朋友,沒有反目成仇就算好了,哪會湊上來?”
前面說話的是姑姑羅淑晴,她口中的“爸爸”,自然是羅南的爺爺羅遠道,“中衡”就是羅南的父親羅中衡。對羅南來說,即便情緒指向不太一樣,可這兩個名字都是他最關心的,當下就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
聽到丈夫的回應,羅淑晴有些不滿:“別裝糊涂,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是,我知道……可我查了下航空港的出入境記錄,嚴永博最近在太平洋上來回飛,至少去了五六趟洛城,他沾的麻煩,顯然來自于量子公司內部。你覺得,他們對量子公司有影響力?”
他們?“他們”是誰?和爺爺、父親有關?
羅南沒聽出來,但他知道,兩位長輩現在的話題,涉及了“世交”嚴永博。
也是,當初嚴永博在餐廳,當眾折辱他們一家,更信誓旦旦,要拿回他老爹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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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的“名譽”。嚴永博的話,不管有理沒理,有量子公司背書,確實很給人壓力。
幾天過去,這哥們兒忽然就銷聲匿跡,虎頭蛇尾的背后,不免讓人猜疑。
羅南也沒有徹底搞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可相較于其他更要緊的事項,這種小細節,他已經沒心思去琢磨了。
可換到姑父姑母的立場上,量子公司的虎皮,對世俗社會還是很有震懾力的。就算他們一家算是比較富裕的中產,與量子公司這種資本大鱷相比較,仍不在一個層次上,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