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尷尬又緊張的當口,敲門聲響起,隨即外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筆直西裝的年輕人笑著走進來:“爭子,就一個升艙,你猶豫什么,最多劃我賬上,我可先斬后奏了啊……呦嗬,確實不少新朋友。”
妙極了!
岳爭整張臉都亮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這伙計會玩兒這么一出,或許是海派,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可不論怎樣,都是把他從被動局面里解脫出來,真是一個揚眉吐氣的翻身仗!
他把掛在臂彎的衣服扯下來,吸一口氣,才笑著走過去:“范哥,你這也太快了。”
進來的范姓年輕人,一看就是在社會打磨出來的玲瓏人物,他捶了岳爭胸口一記,表現出親呢態度,又轉向屋里,笑容更盛:“我姓范,范渠,在這家分店管事兒,可能要長兩歲。和各位弟弟妹妹大多是頭一次見,不過你們是爭子的同學,爭子是我弟的發小兒,大伙兒都不外。”
范渠說話語速很快,但字字清楚:“今天客人多,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大伙兒別見怪。我在豪華包那兒加了幾個果盤、茶點,也算給弟弟妹妹們賠個罪。以后到這來,像訂包廂這種事兒,大可直接找我,找不著就報我的名字,我也盡力安排妥帖……”
岳爭聽他這么講,心里越發熨帖,以前他對這個社會氣濃重的“范哥”還有些
(本章未完,請翻頁)
看不起,如今自然大為改觀。
范哥確實是大忙人,幾句話的功夫,就又接了電話,笑著給大伙兒揮揮手,又快步離開。
雖是來去匆匆,可他這一趟過來,對岳爭來說,已經是把他手里一副爛牌,全都重新洗過,用王炸、四個二打底,再想輸都難。
心里越有譜,岳爭的態度越自如,他已經不需要再炫耀什么,只需攤開手,面向眾人,擺出最坦蕩的姿態:“得,我也不知道他會玩這一手。現在恐怕數據都轉移完了,咱們就走吧,也沒幾步路。”
說到這兒,他又沖著羅南笑了笑:“羅學弟,這事兒也是意外,真折騰得不輕。要不咱們打個商量,給我個機會,今晚我請,就算是給大家賠禮道歉,也給知行學院的學姐、學弟表表態。”
岳爭這話說得很漂亮,特別是在他“受冤枉”之后,越是低姿態,越能讓牙尖嘴利如阮文輝之流,張不開口。
說罷,岳爭環視一周,心有估算。如今他應該已經把羅南“地主”的風頭給搶得差不多,后面就可以繼續深耕細作。瞧嘛,那位田學姐,不就是很驚訝地看過來?
田思確實很驚訝,她能猜到岳爭的心思,卻驚訝于此人的不知死活。雖然她至今也沒有真正理解羅南的超凡能力,卻不妨礙有一個基本的認識:
像岳爭這樣的,羅南要他無聲無息死掉,恐怕也就是動動念頭的功夫!
一念至此,田思心中難免恐懼,這來自于她對脫出社會法理管控之力量的敬畏。而當下羅南木訥的表現,在她眼中卻是一份面具偽裝,也許下一刻撕落,露出來的就是死神面目。
轉眼再看岳爭,后者恰和她對了一眼,遙遙欠身微笑。那邊自以為瀟灑風流,其實在田思眼底,顯現的與腐臭尸骨無異。
她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向羅南方向側移些許。接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按住羅南上臂,稍稍遲疑,又側滑一截,輕輕挽住:
“學弟……”
這一刻,包廂里鼓瞪的眼珠子若干,混亂的思緒盤線,當然,岳爭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
羅南很奇怪,扭頭看田思,對她突然拉近的距離,有點兒不適應,張口想問為什么。
這時候,旁邊剪紙突地跳出來,哈哈一笑:“別糾結,別矯情,數據都轉移過去了,也不可能再倒回,咱們正好去豪華包見識一下,我這輩子還沒去過呢!”
他伸手攆人:“走走走,都走,別忘了衣服、個人用品……喂,南子,你和田思說完事兒,快點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