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爺爺……
羅南驟然興奮的心情微微一窒,不可避免地想起醫院對爺爺病情的診斷。他下意識通過靈魂披風,大致觀察了一下爺爺目前的情況。
在那間病房里,已經枯瘦脫形的老人,正裹著厚厚的毯子,坐在床上,呆看外面淅瀝灑落的凍雨。
羅南不知道在爺爺眼中,這場雨、這個城市、這片天地是什么樣子的。
嚴重的精神分裂癥狀,使老人眼前的一切,都化為最苛刻也最真實的幻覺。在這種不可改易的扭曲世界中,最為嚴謹的理性,也要屈服于患者的本能感受,營造出荒誕的邏輯——縱然其對于病患而言,依舊嚴謹周備,無可挑剔。
事實就是如此悲哀。
羅南的靈魂披風給了他驚人的感知范圍,也讓他無法回避這份現實,連緩沖的機會都沒有。可或許是連續精進的修為,以及輝煌的戰績影響,此刻的羅南有一種奇妙的信心和預感,也許仍是錯覺——事實上,這也不是突然就有的東西,而是很早之前就形成過:
如果,僅僅是如果。如果爺爺一直在堅持格式論的思維邏輯,那么唯一能夠和他交流的,也許就是羅南自己。即使現在不能,隨著他對格式論的理解、應用進一步深入,早晚也會發現一個對接的窗口。
羅南曾想用“通靈者”式的圖畫去嘗試,可是現在想想實在很不合實際,因為神經分裂病癥的加重,在正常人看來完整的圖畫,天知道爺爺眼中,會是什么東西。
也只有真正意義上的精神對接,才能挖掘出那一點點的可能性。
想到這里,羅南便扭頭對瑞雯道:“過兩天稍微清凈點兒了,我帶你去看我爺爺。家里進新人了,怎么也要給他說一聲。”
瑞雯安靜地聽著,并不多言,羅南知道她沒有拒絕,便已足夠。
羅南輕出一口長氣,往后靠在椅背上,微瞌眼皮,可是想再睜開的時候,卻覺得出奇地沉重。瞬間便有深沉的黑潮撲上來,險些將他吞沒。
他努力睜了兩下,竟然還沒睜開,幾乎想要就此睡去。但在恍惚中驟然一驚,猛地發力,出了層冷汗,才把睡意消去了些。
“羅先生?”
秦一坤注意到羅南的精神狀態,有些擔心:“你在車上睡一會兒吧,也有快四十個小時沒合眼了。”
“沒事,剛剛是在想事情。”羅南說了一個全無說服力的謊言,又道,“把車窗打開吧,透透風。”
這不怎么符合安保要求,但駕駛座上的高德,還是依言照做。隨著車窗降下,高速行駛帶起的氣流,裹著凍雨寒氣,一發地涌進來,讓羅南精神一振,剛才的困倦之意,又消去了不少。
不過,他很清楚,這都是暫時的現象。
四十個小時不合眼,并不是構成他困倦的理由。以他現在的修為造詣,四天不睡也沒什么大礙。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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