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現在,羅南也沒真正想好題目,他貧乏的生活經驗和情趣,根本無力支撐起一個“純休閑”式的聊天過程。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天臺上那幫人玩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這些人能玩、會玩、敢玩,就連已經老掉牙的“KissCam”也給搞得花樣百出。當強光燈束打在指定人群身上時,指不定就有什么辣眼睛的情形出現。
羅南看得眼皮跳動,便順嘴溜一句:“就聊、就聊這些人吧。就像我剛才說的,他們玩得真歡啊。”
他的視線在天臺上游移,其實不用眼睛,純憑感應也能體會到那幫人恣意放縱的情緒**,里面甚至包括那些模特之類的被動參與者,在酒精和藥物催化膨脹的濁流中,所有的思慮和負擔,都被淹沒掉,至少暫時看不到痕跡。
“這算是無憂無慮嗎?”
“醉生夢死更貼切。”
“也對。”羅南下意識又嘆了口氣。
“羅先生是在羨慕。”
“啊?”
何閱音轉臉看過來:“我覺得,羅先生你并不在乎這些人的享樂待遇,只在乎他們輕松自在的狀態——憑什么他們可以醉生夢死,我們卻要吹著冷風,討論那些生死倏關的緊迫無趣之事?難道這不是羨慕嗎?”
“……不,不是羨慕。”
怔愣了幾秒鐘,羅南否認了何閱音的判斷。他無意識地活動手指,似乎想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引導思維的圖示,但最終什么都沒有成形,以至于他只能想到什么說什么:
“只能說是好奇,你知道我當初制藥服藥改造神經系統,現在對酒精、藥物什么的都不敏感了,所以不怎么能理解這種狀態。人心中的壓力和負擔,真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遺忘掉?嗯,其實我知道里面的原理,可是情緒**這東西真的不是理性思維可以去把控的,非要被燒一下才行……擦,說得太亂了。”
“我懂。”
何閱音也去看天臺上群魔亂舞的場景,語氣是與之迥然相異的平和:“羅先生你說的話是顛三倒四不錯,可是情緒很清楚。有些時候人際交流,單純的情緒傳達便已足夠。”
羅南眨眨眼:“啥情緒?”
何閱音不再說話,只是保持微笑。
這回輪到羅南懂了,他苦笑:“還是羨慕?不,不對!”
他隨即就用更坦誠苛刻的態度給自己定性:“不是羨慕,是嫉妒!”
話音方落,刺眼的光束撕裂了陽臺上既有的氛圍,與躁動奔放的嘈雜聲音一起,將并排而立的羅南與何閱音淹沒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