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北山湖南岸碼頭之外,一艘釣魚艇正停在這里,作為換乘船只,搭載她前去與新購置的游艇匯合。
此后,她還要到湖上特定區域預做考察,為不久之后大澤教團另一筆交易做準備——基本上她不會再花錢了,但要搜集情報,總要做個樣子才好。
車子停穩后,前座的司機拿起車上配傘,一溜小跑,冒著雨為殷樂打開車門。在這片地界上,下位者的服務意識總是非常到位。
殷樂認為,這很值得她學習,尤其是目前正有一個出生在此地的同類競爭者,出現在羅南先生身邊……
以后還有的折騰呢。
殷樂儀態優雅的下車,鞋跟踩上積了一層水膜的路面,裹著水腥氣的涼風吹來,還帶著草木的香氣。她下意識舉目眺望,投向茫茫水幕之后,那一株巨大的香樟樹影。
即使相隔近一公里,佐嘉衛門先生仍然是北山湖南岸最醒目的標志物,除了它以外,人們的視線大概很難再受其他目標的吸引了。
然而僅隔了一秒鐘,殷樂的視線就偏開了個角度,指向那個方位、卻又不屬于佐嘉衛門的目標——托能力者敏銳感官之福,即使相隔一公里,她仍然抓到了最關鍵的元素。
殷樂拍了一下車窗,示意司機回到他的原位上去:“向前開,去樹底下。”
司機面露難色:“殷總,前面因為音樂節設了路障和警示,禁止機動車……”
不等司機說完,殷樂已經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黑傘,擋著頭頂飛落的雨絲,快步向前。從堤岸碼頭到香樟樹下千米的距離,即便有意克制,她也只用了兩百秒的左右時間走完。
外人覺得這位衣著優雅有范兒的職場麗人,當真是訓練有素,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也能腳下生風,卻不知殷樂心中唯恐怠慢了貴人,偏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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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的太超出常規,心里糾結得要命。
好不容易趕到樹下,身為能力者的她竟然是腳下微微發軟。她顧不得身體狀態,徑直對著樹下正仰頭觀瞻的那位年輕人彎下腰去,恭聲問候:
“先生,您回來了。”
樹下的年輕人,無疑就是羅南。其實他臉上做了點兒“修飾”,與本來的形象有明顯差異,可殷樂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時候,羅南頭頂有一柄頗具古風的竹傘,遮擋風雨。持傘的人,正是和服妝扮的蛇語。
阪城女性的和服正裝,本不適合在雨天出行,一個不慎就是拖泥帶水,狼狽出丑。偏偏這位化名為“北山雪繪”的女子,將月白色的和服,穿得清爽宜人,且因持傘,袖口垂落,露出美玉般的小臂,連殷樂都多看了兩眼。
見殷樂視線移至,蛇語還微笑欠身,端莊守禮,一如往昔。誰能想到,她竟是一個在里世界也兇名頗著的咒術師?
可為什么,羅南先生回歸后,先找到這位?
殷樂心神略有些波動,也是因為羅南表現得比較冷淡,明明是聽到了問候,頭頸角度都沒什么變化,視線仍然在佐嘉衛門的枝葉間巡逡,只從鼻孔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見此,殷樂不敢多言,也不好去搶蛇語的位置,只能保持著微微俯首的姿態,悄然琢磨打量。
羅南他仍然是前天從船上離開時的裝束,只是腦袋上扣了一個長沿帽,上面還有某個樂隊的應援標志,應該是就近買的,身上也是清爽。枝葉豐茂的香樟樹下,雨水已經給遮了一部分,蛇語的竹傘又擋了大半,即便湖面涼風吹拂過來的些微雨絲,也在他身側偏蕩開去,絲毫沾不得身,好像有無形的屏障存在,頗顯神異。
除此以外,還有……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