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湛驍得勢不饒人,斜眼過來:“梁廬公士,你那什么表情?是覺得證據確鑿,準備在暉爵士他們來之前,提前判決,把我給處置了?”
梁廬想回答,可最終只是在唇齒間滑過一句無所指的咒罵。
見把梁廬懟到徹底無話可說,湛驍才算吐出一些胸口郁氣,調子也降了下來,有了點兒閑聊的意思:“我擁不著你來操心,操心又有什么用?戰場上本來就是最沒定數的地方,只不過有盧安德那樣命硬的,有你這樣一貫不長進的,也有我這種……”
“你怎么了!你是鑒定、處置、后事都在腦子里面演完了怎的?”
梁廬終于讓湛驍給說煩了,情緒強勢反彈,對著通訊器就一陣猛噴:“你還有臉說盧學長?七年前你品評人家,評準了嗎?四年前你要蓋棺定論,蓋上了嗎?現在,現在盧學長就在外面,你有唧唧歪歪的功夫,去磕頭拜個師傅,學長他肯定能教你兩手揭棺而起的硬本事!”
這一波好懟,把對面的湛驍給懟得臉色發青,以至于都有幾位靖冥機關的專職人員,保持不住中立性的淡定,扭頭看過去,仿佛是擔心湛驍一個不慎,直接來個孽毒攻心,就地污染。
可最終,湛驍只是抿著嘴,保持沉默。
這部分羅南聽得稀里糊涂。梁廬倒是想起了他,用相當刻意的音調與他交談:“羅南啊,我以前沒給你說起過盧學長的事吧?”
梁廬的心思,羅南能猜到些,便很乖巧地配合:“沒有,我……正糊涂著呢。”
“嘿嘿,剛剛我為什么鄭重其事地給你介紹盧學長,就是讓你好好認識一下真正的英雄人物。學長和某人不同,他是我們守敬學院的最優秀、最傳奇的畢業生之一,就是學校開展校慶活動會專門邀請的那一類人!”
湛驍只遙遙將眼神往這邊一劃,卻聽任梁廬“捧高踩低”。
羅南則老老實實地做好捧哏的角色,“哦”了一聲:“是資深校友。”
“資深什么!我入學的時候,他還沒畢業呢,連某人都比他高一屆!”
羅南立刻就驚了。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仍守在甬道外的盧安德尉官的面容,無論如何也找不出那位只比青澀的梁廬高兩屆,且比年輕帥氣的湛驍低一屆的證據。
難道是先從軍,再積功深造?
“我們是通識階段的校友,畢業后就某個人仗著家世上了軍校。盧學長直接入伍,我又專精學校呆了幾年,今年才入伍的。”
梁廬再排除掉一個“合理選項”,同時給出了標準答案:“盧學長就比我大兩歲而已!”
二十歲我都信!
羅南咝了一聲,不用表演,就已經是震驚的樣子:“不是吧!”
“就是這樣,比某人還小一歲呢。”
羅南遙看湛驍略陰郁卻仍然俊帥年輕的面孔,明知道梁廬沒理由騙他,還是花了些時間調整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