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塵原以為家長會慌做一團,可小二忽然高舉手臂,伸手比出一根食指。
下一刻,命令聲不斷傳遞出去,竟有一批家長會成員主動站出來,頂在了防御圈的最外層。
當家長會也與獸人軍團相撞的一瞬,有人瞬間被獸兵的利爪洞穿,但被洞穿的人并未放棄,只是嘔著血、繼續扣動扳機,在獸兵身上打出深深的血洞。
獸兵圍繞著他們形成一個巨大的磨盤,當磨盤旋轉起來便會磨出血來,像是要把家長會成員的骨頭都磨出來,嚼碎了吞下去。
家長會成員不斷向內收縮,但他們后退一步,獸人軍團便會向前逼近一步。
慶塵奮力的救人,卻救不下所有人。
他并不認識這些并肩作戰的人,但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時,他只覺得心中隱痛。
彷佛他早該認識這些人了,又或者他明明該記得卻又忘記了。
是啊,他明明該記得這些人的。
這些人看見他時眼里的目光有敬仰、有信任、有親切,這是慶塵在17歲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
那些目光提醒著他,他的人生里正有一塊空白,而那塊空白就是他最寶貴的經歷。
此時慶塵甚至有點討厭這種感覺,為什么他的記憶還沒恢復,為什么他那傳說中的封印還沒解開,一旦解開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準確講,他是討厭自己體內的封印。
小二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便坦然說道:“您不必自責
,如果您沒來,我們早在六個小時以前就死了。說實話,活六個小時,再見您一面,我們也挺知足的。
慶塵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盡力一腳將襲來的獸兵踢出去。
這時,人群里有人笑著說道:“確實,多活六個小時,看著老板殺了那么多獸兵,咱也算值了。”
小二忽然豎起手臂握緊拳頭,卻見數不清的家長會成員簇擁著慶塵向南方移動。
慶塵皺眉:“這是干什么?”
小二說道:“您的記憶還沒恢復,封印也沒解除,不應該跟我們一起死在這里。您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還有更多人需要您活下去。我們給您在南邊殺出一條路,您必須離開了。”
慶塵怎么也沒想到,他是來救人的,最后卻是這群人想要救他。
就像這些人日日夜夜期待著他回歸,但那些防線卻是這些人日日夜夜的堅守著。
獸人軍團再次加快進攻的頻率,獸兵悍不畏死撲上來,似乎生怕慶塵離開。
然而家長會秩序嚴密的再次分出兩批人來,一批去硬生生頂住獸人軍團的進攻,另一批則繼續簇擁著慶塵向南邊殺去。
可是獸人軍團不打算放慶塵離開,三名身上帶傷的戲命師老怪物全都隨著獸兵殺來,擋在南去的路上。
他們知道慶塵已經真的力竭了,今天必須把慶塵留在這里!
一名家長會成員高聲道:“沖,不要回頭!”
慶塵只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彷佛有什么東西在不斷的沖擊著枷鎖,直到那枷鎖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縫!
可是,即便出現了裂縫,封印枷鎖依然牢不可破,不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行,慶塵頭疼欲裂,想要放肆怒吼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種感覺令人絕望。
家長會成員奮力想要沖破南下的那條路,卻一次次失敗。
就在此時,遠方忽然出來奔騰的聲響。
那聲音如戰鼓由遠及近,還有人高聲呼嘯著,您揚的長調像是雪區的歌聲。
家長會成員在戰場中被獸人軍團擠擋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覺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小二大聲道:“托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