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倒是沒急著開棺,而是繼續問道。他本來是不關心這事兒的,但這老頭的舉動卻讓他有些好奇了。
“有著貨真價實的真人不用,卻來請我倆這等散人?”
雖然這一天的陳北剛知道了白元等級很高,而且是貨真價實的道士或別的什么。但縣里的其他人可還不知道。所以,在他們眼里,白元也是和陳北一樣的散人。
“貧道在此。”
頭頂傳來一道聲音,陳北順著聲音抬起頭,那人正盤腿坐在大廳的房梁上。他睜開眼,從房梁上跳下,站到二人面前。
這是一個清癯的道人,身上穿著黑色的袍服,頭戴玉冠,體格削瘦,中等身高。
“貧道洞虛子。”
周家的供奉真人朝陳北他們拱拱手,看著還挺隨和的,不像陳北見過的其他道士那樣高冷。
“我便是周家供奉,但貧道修的是殺伐之術,對于此次周家小姐死后遭遇的事情也是無能為力,只得另請高明了。”
“周家小姐怎么了?”陳北問道。
“兩位開棺便知。”洞虛子走到周家小姐的棺材便,一揮手,貼在棺材上的符紙便盡數飄落。他用一只手棺材板上,然后輕輕一抬,將整個棺材板直接掀開。
那棺材板起碼有一百斤,但在洞虛子的手上卻好似羽毛一般輕盈。
“請看。”
陳北和白元走上前,而后白元一愣,而陳北臉上則是表情如常。
周家的小姐死了只有六天,今天是她的頭七。但就是在這短短的六天里,她的尸身卻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那是一具“擠”,是的,擠在棺材里的尸體。棺材的長度是兩米二,按理說放下生前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周家小姐應該是綽綽有余。
但此時,躺在棺材里的這具尸體,卻是擠著的。她的手腳都因空間的限制而蜷縮,嚴重向外鼓出的眼球上蒙著一層“膜”。在膜中,是一顆只有花生米般大小的黑點。
陳北伸出手,想要將改在周家小姐臉上,用銅錢串成的面具摘下來,但還沒等他把手伸到棺材里,就被旁邊的白元一把抓住了手腕。
“真人?”
白元朝陳北打了個眼色,陳北立刻會意。他點點頭,“沒事,我只是摘下來看看,自有分寸。”
白元嘆了口氣,松開了抓住陳北手腕的手。
“既然這樣,那就請真人自便吧。”
陳北的手繼續向前伸去,一根根掐斷綁在周家小姐臉上的鐵鎖,然后將整副面具一把摘下來。
“二位道友這是……”周家的供奉洞虛子看得是一臉疑惑,他一會兒看向陳北,一會兒又看向白元,“你們這是,這是在做甚么??”
“無妨,無妨。”白元這次在心中嘆了口氣,嘴上則是在為自己的搭檔打著圓場:“陳真人處理這種尸變已有過很多經驗,請放心罷。”
洞虛子聽完白元的話,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
“欸——”
白元這邊圓場的話剛說完,那邊,陳北驚奇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白元瞬間臉色一黑。
“二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