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舍的條件有多差自不必說,那就是住普通士卒和下人的地方,甚至連茅房都是數百人共用的,都司衙門的官員住了一天之后紛紛去城里親戚家借宿甚至直接住進了寺廟,孫秉如怕委屈了自己的夫人,于是便搬回了原來的府邸,和他弟弟一家還有父母同住。
沒想到,這一下就被張捷和史范給逮到了!
張捷和史范可不記得他帶頭讓出吏舍的事情,好不容易逮住個“貪官污吏”自然不會放過,沒說的,一個字,抄家!
結果,總共才抄出來不到一千兩,沒辦法,因為孫秉如原本就貪的不多,后面買府邸,添置家什,贍養父母,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這幾年他都老老實實,沒有貪一點錢,他以前貪來的錢都已經花光了,就這幾百兩還是他的俸祿加上他弟弟管理的家族田產賺來的,根本就不是貪腐所得。
張捷和史范也不管這么多,先抄了家,把孫秉如一家,他弟弟一家,還有他父母全部關進大牢,占了他的府邸,然后就是一頓嚴刑拷打,誘導他污蔑張斌,“交待”張斌強取豪奪,欺壓百姓的證據。
這孫秉如畢竟是軍人出身,還算頗為硬氣,任憑怎么嚴刑拷打,都不愿污蔑張斌一句,搞得張捷和史范好不惱火,都準備對他的家人動手了。
張斌收到消息,再也坐不住了,這兩個孫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打人,還玩嚴刑逼供,揍不死你們這兩個王八蛋!
于是乎,第二天,鄭芝龍便帶著幾個將領來到了都司衙門,一開始,他倒是很客氣,按照規矩,老老實實求見張捷,表現的異常恭順。
張捷也知道,這家伙就是海盜出身,閹黨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講道理的兵痞了,因為你跟他們講什么道理都沒用,人家就是舞刀弄槍的,操了就是干,任你嘴巴能說出朵花來也休想忽悠的他們團團轉。
所以,他對鄭芝龍也很客氣,一聽說鄭芝龍來了,便放下手頭的事情,讓人將其招進書房,想好好拉攏一下。
兩人一番見禮之后,張捷便親切的問道:“鄭將軍,不知找本官有何貴干啊?”
鄭芝龍則是恭敬的拱手道:“大人,是這樣的,上任總督張大人已經走了一個來月了,我手下兄弟們糧也吃完了,餉也花完了,正餓的哇哇叫呢,所以,末將斗膽,請張大人將這個月的糧餉發一下。”
糧餉?這個歸總督負責嗎?不是歸戶部發放嗎?
張捷莫名其妙的道:“鄭將軍,你找錯人了吧,這糧餉你應該找戶部啊,實在不行你也應該找承宣布政使司先預支,然后跟戶部核銷稅賦啊。”
鄭芝龍卻是理所當然道:“大人,您說的這些末將都不懂,末將只知道以前的糧餉都是總督大人發的,所以,還請大人抬抬手,把這個月的糧餉發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