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二十日,長安城內一切如常,對于曹真的死,在曹綾的命令下誰也沒有泄露出去,只有長安這些重要將領們知道曹真已經死去。
不僅如此,身在前線邊鎮的將領們也并不知道大將軍曹真已經于五天前病逝,牛金率領大軍經過六盤山和街亭只是傳達了從長安下達的軍令,讓費曜和秦朗兩人馬上起兵拔寨向廣魏前線開進。
縱使曹真病逝的消息沒有傳出去,但在明眼人看來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眾人心知肚明,就看誰先撐不下去將這實情給說出來。
而曹叡這時接到來自長安的密報,曹真早就在元月十五夜卒逝,之所以拖了這么久,就是為了不讓朝中內外亂了陣腳,更何況如果向天下宣布魏大將軍曹真已經病逝,這無非是在告訴諸葛亮,魏國已經陷入一片哀悼。
“…………去把張郃將軍叫來。”曹叡臉色平常,他自然清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人看出異樣,包括他身邊的自己人。
過了大概有半刻鐘的時間,內務總管辟邪引領著征西車騎將軍張郃來到了皇帝書房,卻見曹叡一個犀利的眼神掃過周圍,眼前的辟邪會意,讓周圍所有侍奉的宮人內官全都出去候著,而自己也緩緩后退將書房門輕輕關好站在臺階之下等待。
站在曹叡面前的張郃不明所以,他剛要開口詢問,卻被曹叡制止,只見其將放在御案上的密信拿了起來遞給張郃緩緩說道:
“看看這個……”
說著,張郃走近御案前接下曹叡手上的密信將其打開查看一番后,他那花白的胡須與高大的身軀不禁一陣顫動,臉上更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下他知道曹叡為什么要讓左右全部屏退,而且還不讓自己聲張,原來是因為這個消息,不過在張郃的眼里來看,眼前的曹叡要比自己更緊張。
于是他放下了手上的密信,陽光透過窗紙射進屋內,張郃迎著光線靠近著曹叡小聲說道:
“陛下,這個消息都有誰知道?”
“除了公主和負責鎮守長安的重要將領以外,洛陽這里就只有你和我知道這件事了。”曹叡此刻盡是緊張與嚴謹,生怕周圍有人將這一消息泄露出去。
聽著消息并沒有擴大散布出去,張郃吊著的內心瞬間松了下來,要知道曹真的死對于魏國朝堂乃至天下都是一件大事。
當年曹真在東吳擊破吳國孫盛大軍,又與夏侯尚擊退諸葛瑾立下戰功名震敵國,而且在西北前線與蜀國諸葛亮對峙數年,如果他的死訊向天下公開,很難想象這兩個國家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根據這密信所說,曹綾現在暫代曹真死后的事務,她已經命令郭淮,夏侯衡以及牛金等長安重將各司其職率領本部兵馬全部投入到廣魏前線準備做好隨時都有可能突如其來的戰爭。
這一點倒是像曹綾的手筆,她總是喜歡插手軍事上的事務,但在張郃看來她的這些舉措都是身為一名舉止有方的將領所為,可見曹綾在軍事上的能力并不弱于一線將領。
“陛下,您意欲何為?是出兵,還是靜待其變?”張郃的聲音依舊很小,但其眼神中卻散發著充滿硝煙的殺氣。
對于當下的局勢來看,現在曹叡能夠做的就是聽從曹真死后給曹綾的安排,這密信上也盡是曹真死前留下的囑托。
只看他指著御案上的密信對張郃緩緩說道:
“照著大將軍說的做,靜待其變,等著諸葛亮起兵北伐,到那時我們再公開大將軍的死訊,老將軍身為我大魏三朝宿將,這點事情還是分辨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