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初所說,應當防范一二,但我軍當務之急是盡快攻破西城南下祁山與歷城,攻破兩地,我軍距離漢中就又近一步。”張郃雙眼深邃盯著面前的夏侯玄與曹演兩人淡淡道:“這件事情交給伯濟去做,三軍將士定要防范敵軍突襲埋伏,不可粗心大意。”
見張郃的重視程度仍然不高,夏侯玄皺了皺眉頭微微嘆息只能作罷,心中卻念叨著不聽他言的下場就是止步于此慘痛敗北。
由于夏侯玄潛心于研究天文歷法與玄學讖緯,他根據這其中的奧妙玄機推算出魏軍兵鋒南指將有不測風云,至于是什么,估計就是蜀軍主力失蹤的事情。
而在場的將領們得到郭淮的軍令之后,在剩下的兩天攻勢中顯得格外猛烈,第二天兩路魏軍兵馬連續投入十六次進攻波次進行爭奪戰。
并且守城的蜀軍將士折損半數兵力,其慘烈狀況已經達到不可描述之地步,城墻殘垣斷壁,士卒血肉橫飛,更有甚者只剩下了半個身子疼痛而亡的。
第三天的攻勢相對于第二天更為兇悍,郭淮與張郃二將主動投入戰場,并且將所有能拉出來的預備隊統統都投入到戰場之上,把西城周圍都堵了個水泄不通,可以說根本沒有任何出路。
待到第三天黃昏之時,上官雝與鄧銅二將身負重傷,但還是巍然矗立在城頭之上指揮作戰,哪怕是周圍將士都倒下了,他二人也絕不會茍且偷生!
卻見上官雝提著掌中已經鈍了的戰刀指著面前緩緩登城的魏軍士卒破聲大吼道:
“來啊!老子就在這兒等著你們,再來啊!!呵呵呵哈哈哈……無膽鼠輩罷了!”
“我等身為大漢之將身受國恩,豈能折辱屈節!”鄧銅舉著遍染鮮血的戰劍與身旁幾乎站不住腳的上官雝放肆地開懷大笑道。
城中如今僅剩不到六百戰兵,其余人要么在痛苦中死去,要么在夜里拔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不愿充當俘虜被帶到敵國他鄉,至少拔刀自刎死的地方是大漢的領土。
而上官雝的侄子上官遠這時正在收攏殘兵準備與敵軍決一死戰,可就在這個時候,上官雝與鄧銅兩人卻是出奇一致地讓他帶輕傷兵全都從他之前所帶人挖的地道撤出去。
“叔父!我也是大漢的將領,要死一起死!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死了,我怎么辦?!”上官遠被上官雝一頓訓斥,可他這次并沒有答應,而是選擇了反駁。
上官遠是上官雝表兄之子,早年因天水動蕩而遭到變故,使得表兄在與馬超部隊交戰當中不幸陣亡,其妻也早年因病去世,所以他在小的時候就成了孤兒。
幸得上官雝之父收留,二人年紀僅差十歲,從軍之后就一直跟隨魏軍南征北戰,直到歸入大漢軍隊,他的身份也隨之而變,成了他手下的校尉。
但現在西城危在旦夕,如果能把那些輕傷兵都帶出去尚且能有生路,所有人都陷在此地不能逃脫,這第十六營的編制爭取來又有什么意義!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叔父,就給我滾!給我滾得越遠越好!把他們統統帶到丞相那里去,就說我上官雝寧肯死,也絕不偷生!”上官雝臉色惡狠狠地面對身后的上官遠,抬起拳頭砸在了他的身體上大聲吼道。
看著面前毅然決然的叔父,上官遠流下了滴滴熱淚,但旋即又站起身來依依不舍地看著這個曾經待自己如親人的叔父,而后又對這群具有行動能力的輕傷兵們喊道:
“撤!不能讓上官將軍白白為我們拖延時間!!走!!!(叔父,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