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先生,不知此來所為何事?”
數天前,法邈在孫權的邀請下來到神龍殿,但周圍的文武大臣們卻并沒有什么好臉色,不過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因此他并沒有過多與這些大臣們進行交流。
站在大殿正中央的法邈與副使馮安世二人向孫權拱手深拜,可以說給足他孫權的面子,但左側的尚書令嚴畯卻認為蜀國使臣應該以臣禮相拜。
聽到嚴畯如此之說可謂是敵意滿滿,身在法邈左側的馮安世眼神微瞟示意,他怎能不知這些人早就已經做好應對之策,當初諸葛恪在蜀國栽了跟頭,這次恐怕是要雪恥。
但是法邈既然已經來到這里,又怎能甘愿示弱,緊接著他面帶笑意,頗具大國風范,其一身正氣反而讓滿座朝堂的文武感到有些膽戰心驚,卻聽法邈義正言辭地對嚴畯駁斥道:
“嚴尚書所言極是,但在下并非吳臣,豈能以君臣之禮相待?陛下是吳國之主,而在下是大漢之臣,倘若法某向陛下行君臣之禮,那與首鼠兩端、阿諛奉承之人何異?
法某乃漢臣,并非吳臣,食大漢之俸祿,若要向陛下行君臣之禮,豈不是亂了章程!堂堂大吳,竟然有人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在下不免有些疑惑。
況且法某此來乃為憑吊太子殿下之事,丞相對此悲痛之事深感惋惜,倘若大漢使者不來憑吊,那北方魏賊豈不是認為大漢與大吳聯盟名存實亡!”
“這……這……”嚴畯被法邈說得頓時口齒不清,何況其人也已年邁,禁不住如此咄咄逼人之語,心中卻不禁暗暗想道:“此人頗有當年諸葛孔明之風,難不成他法邈今日想效仿他再戰大吳群臣?”
見嚴畯敗下陣來,太常潘浚走上前來向法邈頗為鎮定自若地開口問道:
“素聞法先生乃大漢先主麾下謀主法正之子,不知先生對于當下兩國結盟有何看法?”
“潘太常之言正是外臣要對陛下所說之事!”法邈見潘浚先一步為自己解圍,可見他還是心系曾經與大漢老臣們并肩作戰的時光,于是便主動退讓一步,也好進行接下來的事宜。
坐在龍椅上的孫權見法邈口齒伶俐且氣度不凡,無論是面對周圍咄咄逼人的攻擊,還是受到不應該受的侮辱,他都能憑借道理依據來反駁回去而獨善其身,并且對方還沒有理由回駁,這才是國之良士。
見孫權終于肯放下面子讓自己當著所有吳國朝臣的面說此番法邈他們前來的目的,站在眾人中間的法邈與馮安世二人整了整衣冠,卻聽法邈首先為孫登的死表示遺憾道:
“太子殿下之死,諸葛丞相對此感到頗為哀慟,還請陛下能夠節哀順變,早日走出陰霾。如今魏賊因東南兩線進攻而傷筋動骨,但大吳經此一戰可謂是損失慘重,還望陛下能夠重振旗鼓來日再戰。”
“放肆!我大吳相較你們大漢,無論是兵力還是將領傷亡都遠遠低于你們!難不成我們大吳還需要你們這些土雞瓦狗來施舍慰問?”站在文官列中的諸葛恪聽到法邈此言頓時勃然大怒,于是站了出來指著他怒斥道。
諸葛瑾聞聲頓時呵斥諸葛恪的無禮之言,孫權卻表示諸葛恪并非無禮,反而是在給自己找場子,法邈這番話說的實在是令他不順心,要都如他這般說話,兩國外交豈不是要毀在對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