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惜年沒有死,你們就不是保護顧家大小姐的功臣,而是叛徒!”
顧惜年清冷的目光,掃向綠珠等人,干裂的唇輕啟,一字一字地道:“叛徒,當誅!”
顧惜年身上的紅裙滿得污血,裙擺、胸前和衣袖,被劃破了無數道口子,破爛不堪,只勉強可以遮身。
她的臉上也沾滿了灰土,整個人灰撲撲的,落魄至極。
然,她的目光卻異常地堅定,她的背挺得筆直,她舉劍站在那里,便是殺氣凜然。
她舉劍迎敵,便是戰場。
侍女綠珠看著氣勢凜然,殺氣騰騰,戰意十足的顧惜年,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她踉蹌后退數步,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可只是瞬間,綠珠眼中又浮現出兇光,她指著顧惜年大喊,猙獰的怒吼,“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她是刺客,是敵國的刺客,要殺我們大小姐,別有用心的冒充我們家大小姐,你們還不拿下她!”
“老大,要上嗎?”守城的小兵看看顧惜年,又看看綠珠等人,最后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老大。
“急什么?等著!這位不是說了,不殺人嘛,等她殺了人我們再出手。”戚將軍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事透著蹊蹺,這一隊送嫁隊伍確實是顧家人不錯,可這位自稱顧惜年的姑娘,也絕不可能是什么刺客。
薛安見戚將軍不動,心知朱三他們的反應,引來了守城將領的懷疑,指著顧惜年道:“戚將軍,你別聽這人胡說八道。這個人……就是潛伏在我們當中的奸細,三天前就是她勾結匪徒伏殺我們。要不是她,我們三百兄弟不會死,我們家老將軍留給小姐的嫁妝,也不會被匪徒搶走。”
薛安語速極快,一臉正氣:“戚將軍,這人武功高強,極善言辭,一張嘴便能蠱惑人心,我們家大小姐就是被她給編了,才會收留她。戚將軍,請你助我們拿下此人。”
“顛倒黑白,不擇手段。薛安,你連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能出賣,你這樣的人還能算是一個人嗎?你的新主子敢用你這樣的人嗎?你會不會再次出賣他?”顧惜年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現在的狀態并不好,戚將軍的人要一起動手,她不一定是對手。
三天前,在驛站,她和親衛被人下了藥,隨即遭到匪徒劫殺。
匪徒帶著火把沖進來,見人就殺,見物就搶,走之前放了一把火,意圖毀掉所有的證據。
她的親衛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她藏在放嫁妝的箱子里,才讓她逃過一劫。
她被匪徒帶到山上,從匪徒的口中得知,她身邊有奸細,與匪徒里應外合,設計了這一場殺燒搶劫的戲碼,目的是讓另一個人,代替她嫁給七皇子盛景淵。
至于代替她的人是誰,匪徒不知。
代替她的人有何目的,匪徒也不知。
她下山前,把山上的匪徒殺了個干凈,隨即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好巧不巧,她剛走到城門口,就遇到了她顧家送嫁的隊伍。
她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在看到綠珠等人的那一刻,消散了。
匪徒說的都是真的,這幾個跟她一起長大的人,背叛了她,背叛了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薛安被顧惜年指著鼻子罵,卻沒有一絲自責愧疚,他只有無盡的憤怒,他舉刀揮向顧惜年,猙獰而扭曲,“顧……你這個顧家叛徒,休得挑撥離間!我們顧家軍,沒有你這種貪圖富貴,貪死怕死之輩。”
“你這樣的人,連狗都不如!你還在邊疆,必會被執以車裂之刑。不過,這里不是邊疆,我也沒有軍職,我無法對你動用軍法,我不殺你,我等著陛下發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