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主子在講話,他卻是忘了尊卑,急不可耐的搶著說話。
皇上并沒有要開口斥責的意思,萬一真的讓徐有年上位成功,那么他這邊,怕是不太妙。
景德公公的眼睛一直在輕輕的轉個不停,他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過度的放任徐有年去大出風頭。
“皇上!”徐有年拜倒,“既然顧大姑娘遲遲不愿開了這箱,老奴斗膽請求,將此箱交于老奴,另尋方法開之。”
皇上又冷哼了一聲。
顧老夫人忽的也輕輕嘆了口氣,她朝著顧惜年招了招手,從袖子里取了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顧惜年的神情順時變了。
一老一少,無言的以眼神交換著想法。
徐有年卻是突然抬高聲音,“顧大姑娘,您考慮好了嗎?”
“既是皇上想看,臣女自當從命。”顧惜年勾扯了下嘴角,泛出了一抹淺淺的表情,“然而,有些話卻是要講在前頭。”
她沒有再給任何人插嘴的機會,豎起了一根手指,侃侃而談:“其一,在無圣旨、無皇命之時,徐公公僅憑顧府幾個意圖下毒害主的家奴的話,便直闖顧府,亂翻一通,全然不管顧家此時僅有女眷,萬般不方便,且那么多百姓看著,此舉置顧府顏面于不顧,這件事,還請皇上予以公斷,還顧家一個體面。”
徐有年張大嘴巴,才想要替自己辯解。
顧惜年纖細的手指豎起了兩根,語氣更重,語速更快:“其二,顧家百年榮耀,那是一代代的先輩積累下來的,不容人輕踐。今日之事,臣女要代表顧家,請皇上主持公道,才剛接了圣旨,領受了皇恩,緊跟著便是抄家之禍,且徐公公此舉,毫無道理,顧家冤枉。”
徐有年身形大震,他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這便是他在顧府那邊,做的最莽撞的一件事。
顧家雖然沒了撐門面的男人,可世襲的爵位和稱號都還在。嚴格來說,沒有圣旨,莽撞闖入,翻箱倒柜,這是絕對犯了大忌諱的行為,若是顧家人追究起來,皇上必定是要追究,到那時,后果將是——
徐有年的手心里,黏膩膩的冒出了許多的汗。
他把心一橫,放開了音量,“皇上,奴才沖動了,可這也是因為顧府的那個奴才,名叫綠娥的那一位,口呼冤枉,且她還在老奴的身邊,說了一句話,正是因為聽了這句,老奴才會犯了規矩,下決心直闖顧府,先取了證據再說。”
“說了什么話?”皇帝皺眉。
盛宴行扣動輪椅上的機關,木椅轉了個方向正對著顧家人,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興趣。
顧惜年不再克制情緒,整個人顯得有些凌厲,“臣女請陛下給個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顧大姑娘何必那么緊張。”徐有年咬緊了后牙,“皇上英明神武,自是能查出真相,但顧家能不能得一個公道,那也要看你們顧家有沒有做些大逆不道之舉。”
“徐公公,你把話說清楚。”顧惜年怒了。
顧老夫人亦是雙眸赤紅,雙手攥緊了龍頭拐杖,看樣子就要爆發了。
勤政殿內,氣氛是劍拔弩張。
皇上半瞇著眼,面無表情,顯然已是瀕臨爆發的邊緣。
“皇上,綠娥說,顧府意圖謀反,證據確鑿,所有通敵信函,不重要的部分早已處理掉,重要的那些就都藏在這只巧匠設計的機關盒內。”
徐有年的一臉忠誠,“老奴只要能為皇上做事,便是萬死不辭,冒犯一個顧家,老奴也愿意干當罪責。”
謀反?
皇上大約也沒想到徐有年會拋出這么一句來,頓時愣在了那里,好半天,都沒什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