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他在勤政殿內,有意無意的曾替顧家說過話,雖然把字字句句拿捏著分寸,可顧惜年確定自己是聽的非常真切。
這又是為了什么?
“阿年,回絕了吧。”顧老夫人催促著。
那伴在盛宴行身側的小太監笑的很是機靈;“老夫人,我家王爺只是有幾句話想與大姑娘聊一聊,是有關于顧鷹將軍的。”
清風樹影,左右無人。
小太監便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顧將軍守在了邊城,非得令不得外出,非有緊急軍情不會外出,那么當日,他為何會率領顧家五子,去了壅關長道?”
此言一出,顧惜年身形大震,便知自己是一定要去見一見盛宴行的。
顧老夫人仍是不贊同,她搖了搖頭,正要講話。
顧惜年卻是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輕柔而堅定的說:“祖母先行一步,阿年稍后就來。”
“這是宮中。”顧老夫人語氣嚴厲的提醒,耳目眾多之地,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
“阿年明白。”
顧惜年說完,福了福身子,便請那小太監前邊帶路,大大方方的朝著唐王的方向走了過去。
勤政殿外,廊檐之下,可避光,也有清風徐徐,極是舒爽。
盛宴行端坐在了輪椅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由遠及近,來到跟前。
“臣女見過王爺。”
“你考慮過嗎?鋌而走險,貿然行事,乃兵家大忌,你顧家風雨飄搖,已禁不起風浪。”
盛宴行開口便是責備。
顧惜年微怔,卻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竟是在講,她故意經徐有年之手,從顧家翻出珍寶箱,送至皇帝面前,是冒險的行為。
她是哪兒露出了破綻嗎?
顧惜年腦子里在琢磨,面兒上卻是不顯露分毫。
神情淡淡卻也帶了幾分無奈:“王爺明鑒,非是臣女愿意如此,實在是人家見我顧家大喪,家中沒有男兒操持,便覺得一門女眷可欺,硬是要誣賴一些罪名,陷顧家于不忠不義之境地,我父兄雖不在了,顧家百年聲譽卻是不容人抹黑,顧惜年雖為女兒身,但也曉得拼了這條命,也要為我的家人討回一個公道。”
“不,你不是要討公道,你是要迫著皇上下決心。”盛宴行的那種眼神,好似能將人心最深處隱藏的東西看穿了似得。
顧惜年的手心里,瞬間竄出了一股濕意,她攥緊著手指,努力不讓表情有任何波動。
“臣女聽不懂王爺的意思。”
盛宴行擺了擺手:“心里懂便好。”
顧惜年被噎的一怔,預計好的腹稿,全堵在那兒說不出來了。
盛宴行又道:“本王很是欣賞顧將軍的領軍之法,可惜了。”
他搖搖頭,神情之間露出了一抹倦意,便命小太監推著輪椅,朝南而去。
顧惜年的神情之間布滿了陰霾。
唐王剛剛,好似說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他究竟是何用意?
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