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眼波流轉,極致的冷,極致的恨,極致的怒,那么多種情緒,她死死的壓制在身體之中,直到此刻,才稍微的表露出了三分。
“主子,您說的,屬下能明白,更能理解,可是唐王的身體如此之差,真真是苦了您了。”
顧惜年笑了笑,知碧落的擔憂,卻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未來。
她這一生,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
尋常女子的安寧幸福,怕是享受不到了。
她有此覺悟之后,反而看的很開,并且也樂于接受如此命運。
她的心啊,不在后宅。
夫妻疏離,并不覺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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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內,顧惜年一人飲酒醉,漫漫長夜,瀟灑自在。
而王府書房之內,傳言中“昏迷不醒”的盛宴行立于窗前,對著一輪皎月,眉目如畫。
那雙“不良于行”的雙腿,筆直修長,結實有力,正穩穩踩踏于地面。
吳辛恭謹的立于不遠處,如實報告了顧惜年那邊的狀況。
“安排進落霞院的丫鬟婆子,全被王妃的人給肅清了出來,換上了她自己帶來的那些。除了陪嫁的丫鬟婆子之外,另外還有一隊女子組成的侍衛,個個都是練家子,從身形細節上可以判定她們功夫很是不錯,這組人有二十人上下,將落霞院牢牢的護衛了起來。”
盛宴行似笑非笑,聽完了吳辛長長的一段報告,薄唇微啟:“不錯。”
這言簡意賅的回答,委實叫人分辨不出喜怒,更是摸不著頭腦。
“王爺,屬下不放心,抽了一名擅長隱匿之術的手下,潛進了落霞院探看,發現王妃身旁的那位碧落姑娘,委實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就跟在了王妃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著,咱們的人很難靠近,便只能遠遠的看一會后,返了回來。”
吳辛一臉羞愧。
他替自家王爺辦事很多年了。
把差事辦的如此不利索,那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即使王爺沒有責怪,他自己這關也有些過不去。
“喔?有何發現?”盛宴行依舊是無有波瀾的語氣。
“王妃此刻在落霞院內,她好像是在……飲酒。”
吳辛下意識的看向盛宴行,可王爺背對著他,根本看不見表情。
“飲酒?”這倒是,令盛宴行頗覺得有趣。
他轉身,背對著月光,整個人的面貌,愈發看不很清楚。
“她情緒怎樣?有沒有不高興?或是哭鬧?”
吳辛趕緊低下頭,不敢多看盛宴行一眼。
王爺的態度也好奇怪啊,明明是根本不在乎這樁婚事,順水推舟的應了下來,也是為以后做準備。
怎的,突然就關心起來王妃的心情了呢。
他想不明白,卻也如實的將所知全講了出來。
“王妃沒有哭鬧,也沒有發脾氣,只是命人備了一桌耗好菜,一個人在飲酒。去探看的手下人說,喝的委實不少,都是成壇的老酒往房里送,那種酒,烈性的很,連帶著功夫的男子,都喝不了太多。”
盛宴行抿了抿唇瓣,問吳辛:“她是,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