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是又驚又喜的那種,滿腹開懷,按都按不下去。
顧惜年大概也能了解老太太在高興點什么。
如果有可能,她還真不想潑冷水。
可不是就是不是,該講的事,還是要說出來的。
“祖母,我嫁入王府時起,王爺便昏厥不醒,一直到現在,都未曾睜開眼。”
顧老夫人的笑容,因為這句話,直接定格在了那里。
這消息,與她在府中收到的,倒是一樣。
但這位護龍衛,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上懸著的腰牌,那是二品金刀侍衛,品階可是不低呀。”
外人連聽都沒聽過的護龍衛,在顧老夫人這邊,倒是不覺陌生。
“祖母,您在這兒等等,我先想辦法把他趕走。”
顧惜年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悶火,在馬車上,她已然想清楚了許多事。
段小白身上的那一抹淺淡的木香,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
昨天深夜,跑到她房內,不由分說的開打的黑衣人,九成九就是這一位了。
她在那人身上聞到的木香,與段小樓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遇到兩個人的時間如此之近,顧惜年自信絕不會認錯。
至于段小白這么做的原因,倒也不難猜。
唐王身邊的那些個忠心耿耿的手下,私下里一商量,就做出要參加雙人賽的決定。
他們之前說是要讓她來主持大局,全權負責,實際上,真正的計劃里,真正要她去做的事,其實是參加四國大比,以參賽者的身份,去將解藥給贏回來。
楚國公主原本是將陰陽風水毒及解藥,放在了最激烈的單人比武之上,奪冠者即可得之。
可突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便改變了注意,改壓在了雙人組的比賽。
吳辛等人便直接找來了段小白,想要段小白與她組隊參加。
可這段小白一看便是個高手,高手難免都有心高氣傲的臭毛病,看不起別人,更看不起女人,他礙于形勢,為了救人,不得不答應。
但對于顧惜年能否有資格與自己組成一隊,則心中存疑。
昨夜,段小白假扮刺客,深夜偷襲,為的就是親自探一探顧惜年的底子。
兩個人纏斗了那么久,各有優勢,也全沒占到什么便宜。
打到了最后,還是段小白找了個破綻,直接離開,才結束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打斗。
今早,段小白之所以會出現在落霞院,也就是認可了顧惜年的實力,愿意組隊了。
他愿意是一回事,不代表顧惜年會認可這樣子的選擇隊友的方式。
迫切救人的,并不是她。
想要她幫忙,唐王府應給予最基本的尊重。
否則,她憑什么要答應?
她只是不打算那么早做寡婦,可不代表她害怕做寡婦。
正要沖上去疾言厲色一番,顧惜年忽然感覺到自己手臂,被老太太給抓住了。
“阿年,你認得他吧?他叫什么名字?”
顧惜年心里不高興也得按捺著情緒,回答老太太的話。
“聽說是叫段小白,唐王身邊的護龍衛。”
“你去將段侍衛請過來,老身有話想對他說。”老太太拍了拍顧惜年的手臂,輕聲催:“阿年,對他客氣一些。”
有祖母的命令在,顧惜年哪怕再不情愿,也會收斂了脾氣。
她走到了段小白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淡淡的問:“段侍衛果然是習慣于暗處守護主子的死侍,深夜偷襲的本事是相當的厲害。”
段小白的漆黑幽深的目光,隔著烏金面具透了過來。
鋒利的像是兩把開刃的刀子,刮的人皮膚生疼。
他注視著顧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