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白也不急著催,冷而銳利的目光盯著她額頭上的那道傷。
之前一直是用發帶箍著,擋住了傷處,再用頭發和飾品做了點綴。
在顧家時,每個人都心中惶惶,竟然真的混了過去,沒讓顧家的人注意到。
出門時一上了馬車,顧惜年就把發帶和飾品全都去了,還讓淺梨幫她換了個簡單的發型,讓傷口整個暴露在外,再涂些藥,止血消腫。
畢竟是新傷,這么折騰了一天,此時看來比昨日還要嚴重。
顧惜年也是不舒服,小臉煞白。
可是她的精神極好,一雙明眸,沉靜若淵,卻是亮的驚人。
“怎么?受不住?”
段小白果然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性子,見顧惜年久思不答,便直接開始挑釁了。
“晨起一個時辰,入夜兩個時辰,如何?”
顧惜年也不廢話,她還有別的事需要處置,不可能把時間全部放在準備四國大比上,因此,時間得分配妥當。
段小白點頭:“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轉身便走。
不用想,明兒時辰一到,他準時會如約出現。
這么個性子啊,還真是叫人不知該如何去評價了。
碧落是一臉匪夷所思:“什么啊,這人也太……”
顧惜年轉而望向了她:“你剛才不是有事要報,怎么了?”
碧落的注意力,立即從段小白身上轉回來。
她的臉上,再次露出狂喜的笑:“大姑娘,您快猜一猜,誰回來了?”
顧惜年的心,輕輕一動。
想了想,便舒展了一口氣;“珠玉,她終于到了。”
碧落瞪圓了眼睛:“大姑娘,您怎么猜是珠玉呢?難道不會是其他人嗎?瓊宵和震華也是快馬加鞭的在往回趕,這幾日朱雀往來不斷,不是一直在傳遞消息嘛。倒是只有珠玉,她一去便沒了音訊,已經許久都沒聯絡到了。”
“倒是很容易猜,那一日在四福客棧,白大哥說,他年前曾托珠玉定一批白茶,前些日子,白茶送到了,有幾十斤的極品,其他的貨品質量也屬上乘,白大哥滿口的稱贊,說珠玉很是有經商天賦。”
碧落更加糊涂了:“這筆買賣,就能讓大姑娘猜到今天回來的是珠玉?”
怎么想,全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吧。
“最頂尖的白茶,在云南。珠玉訂好了貨,要去取回,就一定會再去一次;從云南至京城,慢行需兩個月,快馬加鞭的話,至多二十日也就到了。”
顧惜年眼底泛起了一絲情緒,“珠玉從商,消息極為靈通,她若知道顧家之變,必是會放下手邊的一切往回趕,時間上來算,最早回到的,九成是她。”
她的眼神,望向了落霞院的正門。
“你這丫頭,怎的也學的頑皮,既回了,還能忍著躲起來,不來見我?”
說音落下,一個藍衣勁裝的女子,便如風般卷了進來。
她的右手,捏著一只算盤,純金打造,看上去極是有分量。
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只算盤,忙是可以算賬,閑時可以賺錢,遇到危險時便是最好的武器。
天下間,只此一位,別無分號。
主人的名字,叫做珠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