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子民聚集的地方,風俗習慣,便遵從慣例,久而久之,整個岑家軍內,倒是異族之風頗濃,就連一些軍中習慣,也染上了月族的習俗。
比如,月族之人習慣于裸露腳踝,穿襪以細絲繩綁腿,加之邊城附近,烈日灼人,久而久之,整個岑家軍旗下之兵,每個人的腳踝處,都有一條淡淡的曬痕,上褲下襪,曬出來的便是細絲繩的痕跡,整個軍中甚至以此為好,私下里時常會比試,誰曬出來的細痕更美一些,以此為炫耀。”
顧惜年說道此處,程先才聽明白她的意思。
“您是說,只要腿上有那道曬痕,便能有所肯定,他們的來歷。”
他眼眸一亮,抱了抱拳,便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確認過后,程先翻過,向顧惜年稟報:“九十幾具尸身,一一確定過了,每一個都有王妃所說的曬痕,這隊人,的確是來自軍中。”
顧惜年深深地嘆了口氣。
“昔日,岑鐵倫與我父兄弟相稱,互送戰馬,相邀狩獵,好不快意。”
程先面色謹慎,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有異心,蓄意結交,此種人最是可恨。”
顧惜年緊緊合上了明眸,面露倦色:“不是說還有五個還活著的刺客,既已猜到他們的來歷,程管家不妨以此為突破口,試著再去問上一問,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獲。”
程先亦是如此作想,告罪之后,親自去了。
刑訊與審問,還是吳辛更為擅長,他去地牢之前,還得湖邊小筑,把吳辛一起喊上。
房間內,忽然空曠了下來。
顧惜年就又覺得傷口在隱隱作痛了。
只是這一**來襲的痛意,反而是讓她感覺到一絲快意,也能助她維持某種程度的清醒。
瞧,這一箭,挨的十分值得。
岑鐵倫隱于暗中,不是逼到一定份兒上,他怎肯暴露自己。
若是顧惜年自己去查,即使她能夠信任的四大女侍全在身側,手中所能掌控的力量盡數派出,也未見得這么迅速的就鎖定了目標。
現在,多么的簡單,岑鐵倫自動的浮出水面。
百人刺殺,在整個東盛國歷史上都難尋出來的大手筆。
若說他跟顧家失落在壅關長道的六條性命無關,誰能相信呢?
顧惜年從裝嫁妝的大箱子底部,取了一張羊皮地圖出來。
在桌面展開,竟然是一張繪畫詳盡的邊關地圖。
她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固倫要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