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做的太過分了。”
顧惜年明眸之中若有璀璨之光:“我極其討厭失去意識,更討厭將命運完全托付于他人手上。或許你是出自于好意,但你做這件事之前,想沒想過要征得我的同意?”
“噢。”
段小白依然是一個音節來回應。
大概要表達的,他聽到了。
但聽到了不代表會后悔,聽到就只是聽到,反正他已經做完了,顧惜年現在說這些又又什么意義?
相處有些日子,段小白的脾性,顧惜年雖然沒能完全品透,可兩、三分的了解,卻是有的。
他什么時候認真,什么時候在敷衍,她已看的清清楚楚。
正是因為如此,他露出那樣子的表情時,顧惜年才分外惱火。
他分明又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當一回事。
“段小白,你……”
段小白從懷里掏出一只青色瓷瓶,放在她面前:“好藥。”
顧惜年一愣,斥責的話,到嘴邊卻忘了。
“愈合快。”他點了點自己的心臟位置。
顧惜年傷的也是那里,所以他的意思其實是:抹這個,她的傷口會愈合快。
顧惜年不領情:“我不需要這個,多謝你的好意,但黃太醫和劉太醫已非常厲害,他們開的藥,效果極好。”
段小白搖頭:“它,更好。”
那粗啞的嗓音,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像是鞋底在沙石之上使勁的摩擦,各種粗糙,極其難受,他的喉嚨每次一發出聲音就會不停的滾動,仿佛開口講話,于他而言,都是一種來自于身體上的折磨。
見顧惜年只是皺眉,卻未開口,段小白難得慷慨,又補了兩個字:“祛疤。”
顧惜年點了點頭,攥住小青瓶:“多謝費心。”
段小白深深的凝著她,那眼神太過異樣了些,顧惜年的心底,猛然劃過了一抹連她都解釋不清楚的情緒。
心里生出了一絲惱怒,還有一絲絲不安。
但很快,這些情緒全被她強行抹去,顧惜年眼神轉為清澈的平淡:“四國大比之事,怕是要耽擱幾天,我的傷好了,就恢復之前的切磋計劃。我知你,所做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贏得解藥,解去唐王所中的劇毒,我嫁給了王爺,身為他的妻子,亦是同樣的目的。因此,你不必擔心太多,我會盡快的好起來。還有……謝謝你的藥,問過兩位太醫后,我會用的。”
顧惜年說完要說的話,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段小白走時,神情間多了許多連他未察覺的很清楚的惱怒。
門一打開,迎面見到淺梨,換上了一件杏黃色的長裙,嬌俏可人的樣子,站在那兒,眼帶著含情脈脈,直勾勾的望著他。
段小白瞥了她一眼。
淺梨立即嬌羞不已,紅了面孔。
但下一刻,段小白拔腿就走,根本沒有絲毫要搭理她的意思。
只覺得顧惜年身邊的小丫鬟,總是奇奇怪怪,這般膽大妄為,沒點規矩,等以后,時機到了,還是要催著她把近身的丫鬟換上一批,像這般不可靠的樣子,怎堪信任。
珠玉跟著走了出來,看著淺梨盯著段小白的背影,眼神都癡了,她有些不高興起來。
“淺梨,主子要用的熱水呢,不是讓你去取,你取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