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并沒有避開視線,神情傲然,就那么隔空與他對視。
直到,七皇子先一步移開了眼神。
她才快走了幾步,跟在段小白的身后。
這圓臺,約有六丈高。
臺子下方,鋪了軟墊。
但雖是如此防護,若真的從上方墜落而下,也必定要摔的頭破血流,不會有太多防護作用。
顧惜年與段小白對望了一眼,交換著彼此才懂的眼神。
“上吧。”
顧惜年單手抓住了一旁垂落下來的紅綢,稍一用力,身子便騰空而起,輕飄飄的找到下一個受力點后,她再次翻越,呼吸間已到了圓臺之上。
再一轉頭,就看見段小白同時在她身旁站定,他今天依然沒帶著重劍,看樣子這種小局面,還不必太過耗費心思。
岑六公子是爬著梯子上來的,站到圓臺之上,他的小腿就不由自主的打哆嗦了。
“好好的在平地比試不好嗎?弄這么高做什么?”他拎著那把開了刃的劈山斧,仍是覺得十分的不安。
金向北從圓臺另一邊翻了上來,他拍了拍長袍,任高處的風,將他披散的長發吹的汩汩而動。他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在那里,另一組抽了紅簽的選手在等待,其中一定有金向北感興趣的人,因為他每隔一小會,就會分神過去。在一觸即發的戰場,他這種行為,顯然是相當的危險。
另外還有一位妖嬈的女子水靈和一個手里捏著糖葫蘆的少年,一前一后也上來了。
水靈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味,分不清是哪種香,仿佛是將數種香料揉在一起,涂抹于身上,一個人便做到了百花齊放。
她站在那兒不久,圓臺上的每個人就都覺得自己的鼻子前,聞到的全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而少年則是專注的吃著糖葫蘆,仿佛當那是世間最大的美味,吃著饞著,幸福的不行不行了。
這便是整個第一組的所有參賽者。
六個里最多能留下三位,在那一炷香燃盡之后,便有結果了。
“開始。”
隨著太監的一聲號令,三聲鑼響,震耳欲聾。
吃糖葫蘆的少年,忽的直沖著段小白而去。
岑六公子一反常態,沒再畏畏縮縮的退守,舉起了板斧,嗷嗷叫的沖向了顧惜年。
妖嬈女子纏上了金向北,口中發出纏綿的笑,嘴里更是不停的說著誘惑的話,放肆的干擾。
各人選定了各自的對手,將圓臺分為了三塊區域。
段小白嫌棄的看著那少年手上的黏膩,不愿與他太過接近。在圓臺的三處角落,放著三只簡單的武器架,他在閃躲之間,到了一旁,隨手拿出了一只木棍。
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有點輕。
可一寸長一寸強,只要不與少年有近身接觸,他便覺滿意。
木棍到手,段小白的氣勢陡然為之一變。
他轉守為攻,木棍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少年砸了過去。
那強大的壓迫感,令少年全無招架之力。手上的糖葫蘆已經散了出去,少年臉上露出了與之前全不相符的陰狠,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甩手便是幾道銀光激出,原來,這是位抽冷子玩暗器的行家。
顧惜年那邊一腳就把岑六公子踹飛出去老遠,忽的耳邊有疾風來襲,她猛然間一躲,只覺得那暗器順著肌膚,直接穿行而過。
砰的一聲,落在了岑六公子的兩腿之間。
“喂,臭小子,你看著點!”岑六公子急了。他剛剛如果躲慢一點,自己就要被廢了,這事兒單單是回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發寒。
“呵。”少年才不搭理他,一甩手,又是梨花飛雨的手法,大大小小的暗器,足有二三十把,分成五路,將圓臺上所有的人全招呼了個遍。
在他看來,最終能在圓臺上留下來的人,只要是他便好。
其他人,全都是對手。
區別不在于先打哪個后打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