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行輕輕頷首,勾勾手指,隱在暗處的銀覺,無聲出現,走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說吧,王妃想知道。”
銀覺清了清嗓子:“小鎮上的確存在著三股勢力,瓊宵之前所說的勢力最大的那一股,帶頭的人名叫云鼎,曾是最有希望繼任小神官之位,進而成長為大神官的首要人選,他六歲入欽天監,多年來一直在大神官身邊成長,很受器重,只是,在他十六歲那邊,一個異常出色的競爭對手出現了,他被賜名為云玄,一來到便養在大神官身邊,據說夜里入睡,都要與大神官同處一室,極受寵愛,在云玄滿八歲時,就直接被立為了小神官,大神官牽著云玄的手昭告世人,這是他選定的繼任者,此后必會悉心栽培,有朝一日,將由他來繼承衣缽。”
“小神官?好像是見過的,他此刻就在京城之內,伴在了皇上的身旁。”四國大比的時候,小神官也有一席之地,且他的桌位比皇子皇孫們還要靠近皇帝一些,皇帝還要時不時的跟他說點什么,年紀不大,已是極受器重。
顧惜年對其印象頗深,只是沒有直接交流的機會。
欽天監是皇上絕對把控著的地帶,不論大神官還是小神官,全都是皇上的人。
他們幾乎不會接觸外人,金枝玉葉、皇子皇孫,達官顯貴、世家望族,這些人若是沒有拿著皇上的旨意,到了欽天監內,也多是會得到托詞,說是神官正在閉關靜修,不見外客。
“云玄成為小神官,云鼎離開云頂天宮,但仍是在無名小鎮上活動,從不曾真的遠離。初一、十五開放之日,云頂還會隨著信徒們一起徒步登山,只為了遠遠的拜見大神官一次。這件事,許多人親眼目睹。”
銀覺介紹完了第一支力量,又說起了第二支:“至于客棧里的那些人,則是屬于另外一支勢力。他們是由一個名叫云天的男人在控制,而這個云天,本就是云頂天宮放在外的行走,他與山上保持著密切的聯系,雖然云頂天宮那邊從不對外承認云天和他所率的這些人屬于他們,但事實上云天多年來一直在替云頂天宮賣力,吃穿用度,日常采買,運送貨物等等,全都是云天在安排。因此,這一支人手可視為是云頂天宮所有。”
顧惜年點了點頭,這件事她心里邊已經有了譜。
銀覺再次抱拳:“王爺,王妃,至于這第三支力量,屬下只查明,他們人數不多,武功高強,與云頂天宮似乎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行蹤詭秘,每次出現,必然是要給云頂天宮帶來些麻煩。云玄和云天的人,一直在追擊他們。三方人馬,已經交戰過了數次,各有各的執念在,誰都不肯讓步。而來自于四國的信徒,以及信徒們所帶來的財富,乃至將來可能會獲得的種種利益,便是他們爭搶的目標。”
瓊宵道:“那一晚,在小院內逮到的人,都屬于云天所有。在親眼目睹了王妃被大神官親自帶走之后,這些人雖然服下了毒藥,卻個個突然變的不怕死起來,說什么都不肯配合行事,對大神官非常之忠誠,寧可毒發身亡,也絕不愿意再將與云頂天宮有關的信息透露出來。至于那些小鎮上發生的事,只要不涉及到了云頂天宮,云天的人倒是很樂意分享。”
“我的目的不變。”顧惜年豎起一根手指,正色宣布:“第一,我要拿回我的嫁妝;第二,那一日出手的匪賊,我不打算放過。”
“本王的人馬,你可隨意動用。”在盛宴行眼里,這些人宛若螻蟻一般,隨隨便便就捏死了去,根本無須在意。
“王爺的人馬,不是唐王府的內侍,便是護龍衛的高手,用來對付幾個匪賊,實在是大材小用,委屈他們了。”顧惜年搖了搖頭,緩慢而堅定地說:“這件事,因顧家而起,還是要由顧家人去結束。我會親自找上去,會一會他們。”
“本王跟在一旁看熱鬧,你可允之?”盛宴行換了個說法。
顧惜年沒有拒絕。
反正拒絕也沒用,盛宴行可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這已是結果。
“至于那第三股力量,我不管它是誰,來自何處,目的為何,既然已經沖著我的人出手了,若是再遇到,便順手清理了吧。”顧惜年笑容玩味。
她揮了揮手,讓瓊宵等人退下去。
銀覺抱拳,也跟著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