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師確認了患者的身份,喉罩罩了上去。
陳培忠走上主刀位,邊上的器械護士急忙遞上手術刀,陳培忠接過手術刀迅速的開腹。
作為肝領域的權威,陳培忠自然也清楚患者的情況,以秦大柱的情況,手術耐受度自然是不如年輕人的,前期盡可能的加快速度,這樣才能盡可能的留下足夠的時間應付關鍵時候的意外,寶貴的時間要留給癌細胞病變的肝組織。
陳培忠雖然心中不怎么舒服,可做手術的時候那是半點也不含糊,不愧是燕京醫院的權威,前期的開腹非常熟練,速度非常快。
陳培忠之所以加快速度,盡可能的趕進度,一個是為了避免把時間浪費在前期,另一個也是為了借機訓斥方寒。
作為一助,在手術臺上,任何的失誤,主刀醫生都有理由和接口訓斥。
在陳培忠看來,方寒這么一個小年輕卻被江州省醫院安排給他當一助,必然是有些來頭的,要么是院長的親戚,要么是主任的親戚。
提拔自己的親戚提拔到自己的手術上,陳培忠自然是很不樂意的。
手術之前,潘科龍和田義濤把方寒夸得像是一朵花一樣,陳培忠不好說什么,只要等到手術的時候方寒跟不上節奏,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發飆,萬一手術出現什么疏漏,他甚至可以把手術的責任完全推給江州省醫院。
只是做著做著,陳培忠就有些驚訝了,無論他的節奏如何的加快,方寒都能跟上他的節奏,甚至在某些時候,方寒還能先他一步,提前做好工作。
一般來說,什么樣的手術都是有著相應的流程的,下一步該干什么,下下一步該干什么,都是有著講究的,比如該抽吸的時候,不等陳培忠開口,方寒就迅速的抽吸,該離斷動脈的時候,方寒往往都會先一步離斷動脈。
偶爾一次兩次還好,可整個手術的節奏一直如此,就讓陳培忠很是訝異了。
這就好比陳培忠打算吃飯,方寒就迅速的擺上碗筷,陳培忠打算睡覺,方寒就迅速的遞上枕頭。
整個手術的過程讓陳培忠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感。
做什么樣的手術最舒服,正是做這樣子的手術最舒服,主刀根本不用分心操心其他的,只需要完成自己該完成的,其他的工作助手已經做得非常完美了。
“現在處理肝組織。”
陳培忠拿著手術刀,稍微猶豫了一下正打算下手,邊上一直沒吭聲的方寒開口了。
“陳主任,您這么一刀下去,要是不能完全切除癌細胞感染的組織,那么到時候患者就需要做很多次的化療或者放療,到時候患者不一定承受的住。”
手術做到這一步,方寒已經大概猜到了陳培忠的心思。
陳培忠對這個手術并沒有太大的把握,他這一刀其實是有些賭運氣的成分。
這么一刀下去,如果能夠切干凈,那么自然萬事大吉,如果切不干凈,到時候就看術后的化療了。
或許陳培忠手術的最開始打的就是這樣的注意,哪怕癌細胞感染的組織切不干凈,也要盡量保證患者順利走下手術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