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味精廠后來再發大米之類的東西，陳恒誰也不賣，直接送給了宿舍的保潔阿姨。
阿姨顯得很不好意思，連說不要，陳恒說反正自己也吃不了。阿姨拎著大米，小聲地說道：“廠子已經不行了，你們早點走吧，呆太久了，恐怕出不去。”
華天味精廠經濟效益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不過，就算要減員，廠里也是裁簡那些上了年紀的工人，而不愿意讓新招進來的大學生離職，主要是為了繼續享受華天市的財政補貼，同時讓華天市覺得每年能吸納不少的大學畢業生，這家國企應該繼續保留著。
陳恒按照那個員工提供的攻略辦理離職流程，的確少繞了很多圈子。五頁紙，近二十個公章。
不過，讓陳恒大跌眼鏡的是，他一個生產處的職工，離職竟然還要經過研發部的主任同意。
當陳恒每簽一個字每蓋一個章，都要等很久，他們拿著陳恒的材料，只是冷淡地說道：“回去等通知吧。”
陳恒說到這里，苦笑道：“我提出離職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個多月了，居然還有五個公章還沒有蓋完。”
王成平驚訝道：“離職為什么會如此麻煩？”
陳恒解釋說，廠里出了個政策，每個科室開始嚴格限制大學生的離職率，超過的要扣預算，所以離職變得越來越困難，想走的人天天遭到刁難，材料一拖再拖，甚至拖到他們手里的勞動合同過期。
不過，就算這樣，人才流失依然如同從壞了閘門的水管中漏出的水，堵也堵不住。當初跟陳恒一起入職的十幾名校友，全部都申請離職。
張峰最后說道：“華天市味精廠的體制和機制都過于僵化，再說也符合國家破產倒閉的相關規定。陳恒，你也不用再等這份離職報告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華天味精廠很快就不復存在了。”
回到辦公室不久，張峰讓王成平召集常務副市長莊雨婷、華天市國資委、華天市審計局、華天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領導開會。
在這個會上，張峰提議讓華天市味道廠進行破產清算，廠房拆除、設備賣掉，地皮賣給開發商進行房產開發，籌集到的資金用來償還債務和安置工人買斷工齡。
市長朱東華見張峰居然伸手華天味精廠破產清算之事，心里很不高興，不過朱麗麗認為何勁松想插手華天味精廠的這個地塊，讓他還是不要出面為好，萬一有事，可以讓張峰接著。
朱麗麗雖然是何勁松介紹給朱東華，但她知道維護好朱東華的重要性。可以說，沒有了朱東華，就沒有了朱麗麗目前的工作崗位。
此時的張峰倒是沒有精力和時間來考慮這些問題，主要是華天市審計局發現了華天市財經學院董事長挪用資金的問題。
張峰正在發愁以什么樣的理由對這個學院進行清查，現在發現了這個問題，當然指示進行重點調查。
據華天財經學院的部分領導和老師向調查組私下反映，半年來，大家都沒有見到過董事長華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