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種種的疑惑,沈秋緩緩靠近,伸手推開了廢棄殘酷的鐵門。
推開鐵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排的鐵制貨架,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半成品模樣的瓷器,高腳瓶、大肚將軍瓶、裝飾梅瓶、白鳥朝鳳的落地瓶。
斜對面正內的方向,則掛這十多福色彩艷麗的畫作,其中有水墨畫、粉彩畫、油墨彩繪畫,還有各種沒有完成的畫作。
與其說這是一間廢棄工廠,還不如說這是古玩半成品的加工作坊,琳瑯滿目的作品中,以瓷器和畫作為主,其中還包括了一些古典家具在內,誰能想到殘破不堪的殘酷中居然另有玄機,別有洞天。
就在倉庫正中心的位置,沈秋看到一個身穿長褂的中年人,他端坐在那兒畫畫,他手中托著顏料盒,臨摹的正是徐悲鴻先生的《萬馬奔騰》,他時而勾勒駿馬的身形,時而填充其中的顏色,沉寂在屬于自己的創作世界中。
這人背對著沈秋,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他的頭發很長,從后面看凌亂而無章法,雖然邋遢,但身上卻散發出一股藝術家的氛圍。
“來了啊!我等你很久了!”那人頭也不回,背對著沈秋說道,他的聲音極具磁性,字正腔圓,不是燕京腔調,普通話的標準幾乎跟電視臺播音員有的一拼。
語調輕松懈怠,跟沈秋就好像是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一起寒暄。
“你是明月?你知道我要來?”沈秋步步靠近,沉聲應道。
“他們說你是今年燕京古玩街的新人王,你是今年最耀眼的新星,沈秋你能來這里,那是我的榮幸。”男人手上仍然在繪畫,口中卻在說話:“明月只是我當年慣用的一個筆名,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就習慣用它了,你來的正好!來幫我看看這幅畫臨摹的怎樣?”
男人在畫作上最后添置了一筆,轉過身來面對沈秋。
這也是沈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明月,看到了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這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男人不修邊幅胡子拉碴,面頰兩邊的絡腮胡密密麻麻。
他的頭發凌亂且沒有打理,類似于上世紀搖滾歌手的那種打扮和裝束,眼眸中綻放出一道深邃的目光,使得他本人看起來多了一份藝術家的氣息。
正是這么一個藝術家,暗地里癡愛了秦輕語八年的時間,也正是這個藝術家在三天后就要去秦家上門提親?
“我平時喜歡創作,也癡迷于繪畫,這一生最愛的就是兩件事情了,一個就是創作,創作作品會讓我興奮,尤其當作品呈現的時候,那種自豪滿足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我是為創作而生,未來也將會為創作而死!”
“還能讓我癡迷的就是女人,漂亮女人就像是一瓶陳年老酒,越品越香,越喝越有味道,沒開瓶的好酒,你永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望眼欲穿、垂涎三尺、總是想嘗嘗她的味道,哪怕一口也行,就算是開了瓶聞聞味道也好!秦輕語就是這么一品難得一見的好酒!”
“為什么選這個來開這瓶酒?”
“再不品,她就是別人的美酒了,再不嘗一嘗就沒機會了……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珍藏了這么多年的美酒,自然不能再錯過,來沈秋!先來看看我這幅畫畫的怎么樣?徐悲鴻先生的萬馬奔騰!”
沈秋的目光落在他跟前的那副《萬馬奔騰》。
單從品相上來說,這幅畫臨摹的還算完整,幾匹駿馬的臨摹可圈可點,再加上是剛剛繪畫結束,畫作的顏色、色彩看起來飽滿立體。甚至還能聞到顏料散發在空氣中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