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娜很聽話地將車停下,順便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用寬大的帆布披風套在頭上,解下一角在脖子上挽了兩道,蓋住半張臉,只露出兩只眼睛。然后將滿頭紅發也遮蓋起來,雙腿往前擋風上一翹,坐在駕駛席上等候,表面上裝作放松滿滿的樣子。
但做這些的時候她,腦子可沒閑著,不斷閃現出接下來將要應付的情景,盤算著在最差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應對一切。
首先喬伊娜想到的是,該如何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被他們看出破綻。其次,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這幫人一旦起疑,會用什么通訊手段聯絡隱沙堡?
她很清楚,自己與來者之間的實力有不可逾越的差距,收拾他們輕而易舉。
以喬伊娜對這個時代的科技和認知來說,這幫人確定不可能有手機或對講機之類的高級通訊器材。那么,就只能依靠最為原始的通信方式了——要么是點火、發信號彈,要么就只靠兩條腿送信了,或許還有信鴿之類的玩意兒?鬼才知道。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這意味著這幫人一旦識破了自己的偽裝,必須要用戰斗解決,那她就可以將他們都制服,毫不留情地斬殺在這荒野里。而對方無法與隱沙堡聯絡,自己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開車進城里。
不過現在這個節骨眼,她也不想節外生枝,能避免交戰就避免。
一旦死了人,在距離隱沙堡如此近的地方,很快就會被人發覺,那樣必然會引來對兇手的追捕,對自己日后的行動更為不利。
想到這里,喬伊娜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一輛改裝越野車,兩輛雙輪摩托,共同構成了隱沙堡巡邏守衛的小型車隊。
燈光沒有熄滅,一直照著卡車。
喬伊娜不等來人走近車旁就轉過臉去,一副懶散的樣子。
實際上,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反光鏡里的幾個身影。
光暈中一共有五名守衛,穿著與沙匪們身份很符合的裝扮,手持砍刀、棍棒等武器晃悠悠走了過來。當先那個大漢頂著一頭禿瓢,但光頭上又許多紋身,看起來就是這些巡邏暴徒的領頭者了。
“是輝嗎,好久沒——”
光頭哥似乎早就認出了這輛卡車,很快走到駕駛室車窗旁,但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一個不認識的身影,立即警覺地將后面的半句話咽下肚里。
“咦,你誰啊?”他一臉驚訝。
“賴頭阿輝呢?其他人呢?”
喬伊娜微微轉過頭,看到光頭男充滿疑惑地打量著自己,探頭探腦的樣子,于是含糊著壓低聲音,“嘛……我是新來的,輝哥他們有事過不來了,派我先把人和貨送來。”
說完就翹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哦,你新來的?”
光頭哥翻了個白眼,瞅了喬伊娜幾眼,似乎仍未打消內心的疑慮,走到卡車后部,然后用棍棒敲了敲鐵網。流民們被燈光照射,又聽到敲擊聲,都嚇得縮成一團擠在角落里。
“這新抓的牲口嗎?媽媽的,車里還是跟糞坑一樣臭……”
一股騷氣沖天,光頭哥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準備走開。但就在最后瞥了難民們一眼時,卻看到了裝滿蛇肉的幾個大桶碼放在角落,眼睛頓時一亮。
“耶?這桶里有啥好東西?”
“沒啥,”此刻喬伊娜已經跳下車,正倚靠在車門上,聽到光頭問起,故意欲蓋彌彰地說道,“就是在路上撞死幾條蛇,還剩點肉沒吃完。”
“嚯!肉啊!”
“蛇肉!”
光頭哥身后的幾個小弟都按捺不住了,興奮地叫出聲來,“哈哈,咱們走運了,有蛇肉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