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戰爭就要有合理的借口,占據道德上的制高點至關重要。礦山城那些背信棄義的貴族們正好給了他這個難得的借口。
哪怕那些貴族并沒有做什么特別讓人反感的事情,他一樣能找到借口,調動起民眾的狂熱之心,加足馬力,開動狂暴的戰爭機器。
曾經,他只要一個眼神或是面具的微微顫動都會調動起所有人的狂熱。更別提一個簡單的握手動作,就能讓街道兩旁無數人熱淚盈眶,轟然爆發激情,甚至為此暈倒。
而現在,他不想再這么做了。
面對著數十萬民眾的洶涌人潮,他只需要靜靜地站立著,甚至面具下的臉上都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只是任憑陽光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某種巨大的熱情會自動在人們的心中醞釀、升騰、爆發。
他還確信一點,只要找到隱藏起來的人類基因密碼:比如具有無限的或者永生的自我更新能力的干細胞;能夠產生至少一種類型的、高度分化的子代細胞,那就使他要比大多數人活得更長久。
他渴望永恒的生命。
這種研究已經從自己的身體上得到了正面反饋,手下的研究者們也已經在分析他的體細胞后有了驚人進展。
黑曜獵兵團的使者帶來的“病毒樣本”更是堅定了他的這種想法,如果他能夠知曉這東西作用于人身上,或他的身上,能產生何種反應,能提供什么樣的能力,那么,他是無亂如何也要去嘗試的。
為此秘密建立的學者組織——“無限之能”顯然就能為他獲取到更多秘密。他渴望建立帝國,永恒的帝國,但這就像一場豪賭,他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寄托于其上了。
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在第一次接受實驗的3年里,曾經被送到二號太空城上作為觀察者的感受。
那時候的二號太空城還漂浮于地球的遠地軌道上,沒有向土星進發,只是“行星理事會”下轄的一個國際空間站——僅具備成長為太空城的基礎設施而已。
地球仿佛是環繞著月球軌道運行著,伴著沒大氣層過濾的,強烈的陽光緩緩升起于舷窗的藍色星球,讓每個身處于太空城的人眼眶都濕潤了。
在那里,最初的一兩天,人們都指向自己的家鄉。到了第三四天,人們開始指向自己所在的大陸。到了第五天,所有人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的地球。
他忽然意識到,地球上是沒有必要發生任何戰爭的。
它本來就只是一顆行星而已,人類在上面像小螞蟻一樣打來打去,無論輸贏,它依然靜靜漂浮在那里。
歷史總是喜歡不斷地重復自己,特別是那些不斷發生的戰爭。
它們總是由同一個類似的借口,類似的陰謀和類似的無恥貪婪之心所引起。除了規模越來越大,手段越來越殘暴,沒有任何不同。
那些古代的帝王、宗教領袖、權勢熏天的王者和曾經統治過一方的強人,只是在46億年的漫長歲月中,擁有過它其中幾十年,甚至短短幾個月……
“轟!”又一枚炮彈落到了城鎮中,摧毀了一棟5層樓的建筑。
“老大……老大救我!”
一名暴徒掙扎著,從建筑的廢墟中爬出來,滿臉的污穢血跡,背后一片焦黑模糊。他的后面是一輛運載了動力裝甲的小型皮卡。
“廢土狂歡者”搬起壓在身上斷裂的柱子站了起來,力量大得驚人。
他轉身跳上皮卡后,一把掀開蒙住的遮雨帆布鉆了進去,幾條橫索立刻扣住了他的腰部,機械的胸甲兩側噴出白氣,罩住了整個身體后緩緩合攏。這是礦山城制造的工業用機甲改裝的。
幾秒鐘后,綠色線條在冰冷的機甲上亮起,隨后線條越來越多,機甲啟動了,兩桿多管機炮從背后伸出架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