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傳十、十傳百,醋的需求旺盛,五斗米醋作坊越開越多,規模越來越大。
漸漸地,信眾越來越多,久而久之,就發展成了口耳相傳的半公開秘密組織——五斗米教。
大漢朝廷連年西北用兵,五斗米教信徒多有襄助,時間一長,就成了半官方組織。
捉拿陸、玉二人所用刑具,最初時是用來在戰場上鎖拿戰俘的,后來,各郡府多有采用。
陸詢以香火功德之力破了正一囚禁符的禁錮,輕輕轉動手腕,深吸一口氣,下丹田中的《九轉乾坤經》開始運轉,繼續吸收空氣中的小金蟲子,這讓他安心不少。
“市令大人,不知所為何事?”
“何事?”王仲翁眉毛一挑,“等到了太常寺,你自然就知道了。”
太常寺?不是因為馮三的事?
這話反倒把陸詢說愣了,太常寺主掌朝廷的宗廟祭祀、禮儀器樂等,我一個縫尸匠,又沒有褻瀆尸體,能有什么事兒犯到他們手里?
陸詢低頭看向身邊被拖行的玉玲瓏,只見她幻化成了自己的模樣,雙目緊閉,腮膀子咬得鼓鼓的,顯然正全力對抗正一囚禁符的禁錮之力。
他裝作腿上無力,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撞到她的身上。
借用體內的功德之力,瞬間破了她身上的正一囚禁符,玉玲瓏的臉色漸漸好看起來。
“你怎么不反抗?”
陸詢以眼神問向玉玲瓏。
玉玲瓏白了他一眼,輕蔑地勾了下嘴角。
她雖然沒說話,陸詢卻輕易地聽到了她的心聲。
他立時有些火冒三丈,好你個臭丫頭!
我就說,以你的修為,王仲翁那些土雞瓦狗般的求盜,怎么可能抓得到你!
你之所以老老實實地被抓,竟然是存了害我的心思。
原來,陸詢帶著關術去了女人不能去的地方,她心中吃味兒:我讓你在外面風流快活,總得想個法子教訓你一頓才是。
正巧,王仲翁來拿人,她順水推舟,稍作反抗就被逮了起來。
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一被押入大牢,等夜深無人時,立即殺了獄卒逃走,這鍋自然還是陸詢來背。
反正,她現在穿著陸詢的衣服,變幻成了他的模樣,到時殺人越獄的自然是他,被發海捕文書全境捉拿的還是他!
哪想到,這還沒進大牢,反倒先跟正主兒遇上了,于是,她只好裝傻,推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陸詢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耗費功德之力,幫她解那禁錮之苦,讓她心底稍稍有些異樣。
還沒到太常寺,就遇到太宰蘇晶帶人押了蕭望之,匆匆趕往京城西北門。
王仲翁上前見禮完畢,言道抓了兩個陸詢。
蘇晶雖覺詫異,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揮手示意全部帶上。
這蘇晶,乃是匈奴牧羊十九年,終于逃回來的蘇武的小兒子,嫡子隨父,為人極有氣節。
通過二人的閑言碎語,陸詢大體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蕭望之為替蕭云招魂,在陸詢的安排下,駕馭著太學配發給他的牛車,去了蓮勺縣。
哪想到,在鹽池邊被那血翅黑蚊將老牛吞噬一凈。
在大漢朝,耕牛、戰馬幾乎被視同為戰略物資,每一頭都由太仆令屬專門造冊登記的。
太學少了一頭官牛,這還了得!
太學本就與大將軍霍明不對付,以霍明之跋扈,被他吹塵土找到裂紋,雞蛋里挑出骨頭,弄不好就會出個“耕牛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