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亭夜余火,暖風醉鳴蟄。醺倚題詩竹,對影三人酌。”
歌聲到了后來,哀怨高亢,竟似用盡了肺中之氣,才呤唱出來。
陸詢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抓起孫刑徒,“走,快走,瘋了,那冰山瘋了!”
孫刑徒的鼠毛都炸了起來,“走,走,走,忒瘆人!”
“呱~”三腿小金從樓內蹦了出來,攔在了陸、孫面前,“陸詢,你真就如此寡情薄幸嗎?”
陸詢搜遍原主記憶,完全不記得與這冰山有什么瓜葛呀,薄幸一說又從何而來?
小樓內歌聲即歇,一會兒又傳來嗚嗚蕭聲。
那蕭聲低沉婉轉、如泣如訴。
陸詢聽著,不知不覺中癡了。
等他驚醒,人已經出現在了一處不知名的所在。
一棟寒冰玉徹成的幾近透明的房子前,種著一棵直沖云霄的金桂樹。
樹下,篝火未熄,余煙裊裊。
篝火的旁邊,擺著一張寒冰玉徹成的茶幾,茶幾前擺著兩個蒲團。
一個蒲團上,繡著個“風”字,另外一個,繡著個“火”字。
三丈外的遠處,暖風輕撫,竹影婆娑。
一名一襲白衣的窈窕女子,手拿桂枝,正在那斑竹上刻著什么。
陸詢湊上前,赫然是常珩剛才唱的那歌詞:寒亭夜余火……對影二人酌。
那女子刻完最后酌字,回過頭來,對著陸詢嫣然一笑,“相公吟得一首好詩!”
陸詢驚呆了,“你……你是常珩?”
女子撒嬌,“相公,我剛才舞得好看嗎?”
舞?
至此,陸詢哪還不明白,這是中了幻術。
他右臂一抖,乾坤劍落于手心,“唰”地一下刺向女子眉心。
女子驚叫一聲,“相公好狠的心!”
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乾坤劍刺在那斑竹上,正好落在二人的“二”中間,將二變成了三。
陸詢一劍不中,連忙回頭,只見那女子好端端地坐在“風”字蒲團上,正高高舉起茶幾上的酒壺,酒成一條線般往嘴里傾倒。
陸詢仔細看她眉眼,有些像常珩,又有些像姚靜,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那女子凄慘一笑,將酒壺叭地摔碎在玉石茶幾上,抓起那個“風”字蒲團飄向了那棟寒冰玉房子。
陸詢哪里肯舍,挺劍追了上去。
那女子飄到房門前,不見她入內,卻突然憑空消失。
陸詢追到跟前兒,見那房門微微打開了一條指頭寬的縫兒,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
她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人?
否則,豈能身體沒有一點兒重量般的飄了過來,驀地就消失了。
他以功德之眼通過門縫看向屋內,只見里面陳設極為簡單,一案、一藥缽,墻角堆了些不知名的藥草。
陸詢見室內并無那女子,不由更加納悶,那她跑哪兒去了?
他以乾坤劍護住身前,左手輕輕去推那門。
門縫再多開一指余寬,卻推不動了。
陸詢仔細看去,原來是被一根系成同心結的頭發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