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振振有詞,堅決不認罪。
這個時候,他要是認罪,那就真成了傻子。
陳虎都已經告訴他,縣尊會照著他,在這公堂之上,只要據理力爭,把所有的罪責全部往馬大善人頭上推就行了。
剩下的,自有縣尊‘公斷’。
縣尊身為一縣之首,代表公正與威嚴,自然不可能在張小凡認罪的情況下,明目張膽的判他無罪。
很多事情,只能意會,不能明說。
張小凡對于縣尊庇護之事,心照不宣。
“胡說八道!本官堂堂縣丞之尊,豈會陷害你一小民?”馬大善人氣得面皮發紫,拍案而起,怒斥張小凡誣陷他。
砰!
驚堂木的拍擊聲,如同一道炸雷,嚇得所有人都是心頭驚顫。
“馬縣丞身為一縣之副官,請注意自己的言行。咆哮公堂,此乃大罪,是藐視皇威的表現。你新上任,本尊念你不懂規矩,可以不與你計較。”
楊縣令的話鋒一轉,聲音轉厲“若有再犯,休怪本縣令向上彈劾你一本。”
官大一級壓死人,絕不是說說而已。
縣丞進了縣衙門的公堂,立刻就要矮上一頭,只能看縣尊的臉色行事。
如果敢跟縣尊對抗,那是自找苦吃。
更何況,馬縣丞剛坐上縣丞位子沒兩天,不急著把縣衙的門路摸清,不把上下級人員關系熟絡,卻窩在鄉下一門心思的坑殺張小凡。
這也使得他在縣城的影響力極弱。
吃得楊縣令一頓怒喝,他的官威瞬間就被擊了個七零八落。
“疑犯張小凡,你剛才所述之事,馬縣丞并不承認。你可有證據?”楊縣尊威嚴的喝問道。
站在楊縣尊身后的宋主簿,若有深意的看著張小凡,嘴巴努了努。然后,他的目光看著張小凡身后的王福。
張小凡剛開始有些不解,扭頭一看,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宋主簿剛才在暗中教他證據在哪呢。
難以想像,冷面無情的主簿大人,對他這個小人物卻是這般照顧,這般友好。
張小凡側身指向身后的王福,大聲道“這位被打斷雙腿之人叫王福,是我岳父,他就是最好的證據。馬縣丞連一個與他無怨無仇的人,都能下此毒手,對我這個仇人,難道還會留情么?”
高坐堂上的馬縣丞,這時候就算智計如神,就算長著一百張嘴也沒用。
王福的雙腿被打斷,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
“馬縣丞,不知你還有何話可說?”楊縣令逼視著馬大善人。
“我……無話可說,論狡辯的本事,本官自不及張小凡這個刁民。”馬大善人氣得頭頂都在冒煙。
他只要不傻,就能看出來,楊縣令與張小凡穿一條褲子。
一個唱紅臉,擺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臉。另一個幫偏腔,他這個新上任的縣丞,位子都沒坐穩,怎么玩得過?
“既然馬縣丞無話可說,此案審到此處,案情已經大白于天下。一月前,馬家大鬧張小凡的婚宴,被張小凡掌摑教訓。彼時還只是上造爵位的馬縣丞懷恨在心,找機會報復。一月后,馬家通過努力,謀得縣丞之位,于是開始行報復之事。為了挑事,肆意漲張、王兩家親戚的地租,更是故意打傷張小凡岳父王福。另一方,在馬家豪宅布下重兵埋伏,準備坑殺前來討公道的張小凡。”
“最終被張小凡反殺馬家幾名幫兇后,得以逃脫……”
罪狀完全就是按著張小凡的陳述在寫。
方方面面都體現出張小凡是個受害者,馬縣丞則變成了一方惡霸,窮兇極惡,陰險歹毒的人物。
馬縣丞聽得想要吐血,幾次都想打斷楊縣令,可惜根本沒給他打斷的機會。
“拿去讓兩方都按個手印,予以確認!”楊縣令吩咐道。
張小凡自然沒意見,痛痛快快的按了手印,心里面笑開了花。這位楊縣令真是個妙人,一本正經的袒護偏幫,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不去唱大戲,實在糟踐了人才。
“馬縣丞,該輪到你按個手印了,請吧!”宋主簿的眼神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