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到禮房調用兩駕馬車,結果他們相互踢皮球。一會兒讓我找這個辦事員,一會又讓我找那個辦事員,故意把我涼在一邊,就是不答應。”
李路見得張小凡的臉色不善,心頭有些發慌。
張小凡第一次叫他辦事,就給辦砸了。萬一對他有了不好的看法,將來就不會再重用他。
“把事情都給他們說明白了嗎?”
張小凡面無表情的大聲問道。
“都講明白了,說了我們要下鄉公辦,做靈田改革工作。”李路對張小凡略有些了解,知道這位新上司表面上人畜無害,任誰都可以捏圓捶扁。
可要是反擊起來,張大人的手段厲害著哩。
捅破天的事情都敢做。
砸傷漠文的腳,讓蘇典史掉茅坑里……每一件事情都是出人意料,不按常理出牌。
下起手來,無法無天,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認。
李路不禁佩服禮房這些人的勇氣。
一個連縣丞署都敢砸的主子,又豈是禮房能夠為難的?
果然,張小凡徑直走向羅典史。
“羅典史看書可真夠細致啊,這一頁只有二十六個字,已經看了這么長時間,難道要一個字一個字挖出來再裝回去嗎?”
張小凡本以為羅典史在閱覽重要文書,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一本《縣令出巡儀范》。
身為禮房典史,對這些東西早就爛熟于心了吧?
現在明顯是拿來裝樣子的。
“喲……原來是張先鋒呀,到我們禮房來,這是有什么要事嗎?”羅典史這才合上書,抬起頭看著張小凡。他的表情很是自然,一點都沒有被人拆穿把戲的尷尬。
“我讓李路來禮房調用兩駕馬車公干,為什么不給?”張小凡的語氣凌厲了幾分。
“哦……是為這事呀,本典史從沒說過不給,只是讓他找本官手下的辦事員,因為這些小事情,都由手下的辦事員負責。你想啊,我那么忙,總不可能連這么點小事都管吧?”
羅典史打著哈哈,佯裝不知情。
“你們,誰負責這件事情啊?怎么不給張先鋒辦一下?”羅典史板著臉,沖著六名手下辦事員‘興師問罪’道。
“羅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咱們禮房管的幾駕馬車,正好全部都有安排。要么還在外面沒交還回來,實在沒有馬車可調用啊。”
一名辦事員滿臉委屈的說道。
“確定嗎?”張小凡一臉冰冷。
“張先鋒這是質疑我的業務能力啊,禮房有幾駕馬車,哪一駕有什么安排,我都是清清楚楚。確實拿不出馬車給張先鋒使用,抱歉!”
這名辦事員巧舌如簧,奸滑無比。
說出來的話,軟中帶硬,讓人無可奈何。
“那好,你給我寫一下,共有幾駕馬車,都有著什么安排?”張小凡的語氣竟然變得平和。
對張小凡的性格有所了解的李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時蘇典史他們聯手整張小凡的時候,張小凡也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這些禮房的人,怕是要倒霉了。
偏偏禮房的這些人,還不知死活,以為張小凡這是自找臺階下。
“張先鋒稍等,我馬上給你寫!”奸滑辦事員的臉上露出幾許輕蔑表情。羅典史也是笑而不語,眼中有著輕視。
一個剛入官場沒兩天的新人,又是如此年輕,在他這個老資格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輕易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