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場不快，但是也不慢，緊接著，開始唱第一個曲牌，叫做【泣顏回】。
曲牌是昆曲的曲調調名的統稱，和詞一樣，都有著相應的平仄規則，是最嚴謹的填詞藝術。
這些都是老的本子，調子都固定了，姜然唱起來倒是也沒有什么壓力。
唯一的就是身段了，但是他這邊，身段都已經是自成體系了，進入人物之后，身段自然就出來了。
過了一陣，第一折的舟遇演完之后，尹航老師說了句，“停一下。”
姜然瞬間退出人物，目光帶著詢問的看向尹航老師。
尹航老師輕輕地咳了一聲，“張老師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給他配戲有點壓力。”張老師帶著一絲苦笑著說道。
若有若無的壓力。
讓得她唱的都更加的謹慎起來了，首當其沖，對戲的林曼更專注認真的去演，只是，卻覺得有些跟不上姜然。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是姜然的實力太強了，而且。”老者看了姜然一眼，“姜然入戲了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可能教不了了。”
“啊？有嗎？”姜然微微驚詫。
他都是按照著腦海中的資料來演的，雖然說確實是入戲了一點點，但是，也不至于讓一位老藝術家產生壓力吧。
“是啊。”張老師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他太認真了，太專注了，而且實力也很強，雖然身段是稍微有些疏于訓練，但是瑕不掩瑜。”
到了林曼這里，只有一個評價了，“他嗓子真好。”
“那要繼續排嗎？”姜然開口問道。
“排吧排吧，雖然你的路子跟我的風格有些迥異，但是，也不錯，算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了，最主要的是，我能看出來，你非常懂小生這個角色。”尹航老師笑著說道，“我沒什么能教你的了，我在這里看著你排練完就行了。”
儒家有個詞，叫做隨心所欲，不逾矩，這就是最好的形容姜然現在的狀態了。
能夠進入角色，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并且一切都在章程之內。
雖然有些地方確實是跟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傳承有些出入，但是，所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是跟哪位大師學的。
“好。”姜然微微點頭。
兩個小時后，尹航老師帶著滿足的笑意離開了。
“半個月后，給你們排場子，等著演出吧，你們還能再排練排練。”
看著尹航老師離開，姜然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肩膀，“累了吧，要不今天先到這兒？”
“然后什么時候我這邊有時間排練，我再告訴你？”
林曼只能略帶著木訥的點著頭。
這是什么神仙隊友！
這是一個人能夠撐起一個場子的那種角兒吧！
小生戲，早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就連張老師和他配戲都有壓力？
“小曼啊，你多練練吧，我覺得，你這個搭檔，真的是可以的，我怎么感覺，這人的功底得有幾十年了呢，可能是錯覺吧。”張老師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