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對功臣宿將,尤以阻礙君主的下場最慘,種種慘劇,數不勝數。
他沒有時間再自我安撫,他只能盡力,這一步跨過去,萬事大吉。
跨不過去,萬事休矣。
關鍵,此“非人”是真非人。
毛羽鱗鬣,盡是人形。
“呼——”
耳后吹來清風,武瑤撤身見是墨凌墨笑靨如花站在身后,強自一笑。
一頭銀白柔順的長發披散及腰,束帶圓領的蝶花白裙逶迤斜垂,肩若削成,撐起衣裙又襯起白發。
婀娜小蠻,武瑤總能一把摟在懷里。
“瑤哥哥,是做了噩夢?”
武瑤早知道墨凌墨身為雪狐族人,身法絕佳,出現在他背后不是什么有意之為。
將心底的不暢壓下,武瑤渾不在意道:“也沒什么,想到些不討喜的事兒。”
武瑤在忐忑,夢魘時他是否說了夢話,墨凌墨又是否聽到。
墨凌墨將地上的書推開些,兩手壓了裙擺坐到武瑤身邊,甘馥的體香讓武瑤精神一振,又有些危機感。
擁有的美好,極易讓人生出虛幻感。
墨凌墨身子一歪,螓首枕在武瑤腿上,輕聲道:“瑤哥哥,寒涼,要他們將書搬到寢宮可好?”
“凌墨啊,我可告訴你,我不是好人。”
墨凌墨幽幽的望向武瑤:“我想知道,瑤哥哥,有多壞……”
武瑤顰眉道:“你都想過了?勢態再緊,也不用拿將來做賭吧?”
“我相信,日久生情。”
白發若雪,鋪在武瑤手邊,武瑤伸手攬了一束,絲絲分明的觸感給了武瑤些真實。
日久了,是能生情。
奈何墨凌墨的溫馴姿容讓武瑤萌生出自卑來,他對自身的定位還是前世那個努力工作讓老板有錢包養小老婆的打工人。
他當墨凌墨的委身是出自什么沖動,在前世,促成一夜情的,低至一杯酒、一個欲念,情愛什么的,早都該踐踏的東西。
在看時,墨凌墨都已經在解領扣,武瑤摁住她手,“凌墨,你這么著,我是有些慌的。”
“人家不是想解衣裙……”
武瑤環顧左右之際,當她要整理衣裳,誰知墨凌墨將一張月白色的布扯出懷。
武瑤掃了眼,初時還以為是冰絲無痕薄款的小衣,看細了才知,是件肚兜。
墨凌墨將肚兜拎起,右手拇指食指一搓邊角,一股靈力注進肚兜,肚兜上浮出一行字:
王上出事,武氏新立有傀儡一個,不日,恐動搖大業。
墨凌墨貼耳解釋道:“消息是通過自家渠道打聽得,瑤哥哥若拖延不決,圣上的態度恐怕有變!”
沒有信誓旦旦,也沒有壯語豪言,武瑤卻覺到了墨凌墨的誠意。
武瑤不止一次的試圖深刨成王之死的疑云,遭頻頻腰斬,頭苦的很。
聽得墨凌墨的小道消息,武瑤肯定墨凌墨沒有走到勢迫危臨的境地。
其他的暫時不重要。
“事可慢慢想,凌墨也不多言,在這兒陪瑤哥哥坐坐。”
肌膚瓷玉無暇,顏色嬌美無匹。
墨凌墨的身子有些涼,還不至冷,書中說雪狐族抗寒,常年體溫低過室溫,在武瑤看來,還是有些言過其實。
墨凌墨幻為原體,毛乎乎的純白狐毛可是暖和,倚著她,武瑤相信,真給他數九寒天丟在雪地里也不會凍死。
至此,武瑤心底由衷感慨:紂兄,過去錯怪你了。
“凌墨,我摸摸你的尾巴。”武瑤鬼使神差道。
“只是摸尾巴嗎?”
墨凌墨心念一動,一只長尾幻現在背后,蓬松如掃帚般的雪白狐尾!
墨凌墨的狐尾不同武瑤前世收藏的兩箱子尾巴,有骨頭、有溫度,還能做出靈活的舒卷動作。
賽先生在武瑤到中州的頭一日已經不好使。
低頭看武瑤捧了她的尾巴假寐,墨凌墨索性幻化原體,伸爪將武瑤攬在懷里。
武瑤躺在大白狐暖香香的懷中,抱有白尾,心道:“神仙也別想剝奪老子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