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懶了好久,艾守義才想起來辦正事。
舉目四望,鐘秀山的山頂,一切好像都跟往常一樣,沒有受到嚴重的破壞,也沒有什么劇烈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是從水上變到了水下,其他的變化都是極其細微的。
只不過是廣場上的青石板邊緣處長了點海藻,休憩的座椅上多了些藤壺,遠處的銜穗石羊依舊光潔,只是羊角上掛了一個破麻袋,而已。
破麻袋?
艾守義適應了一下,提高了眼睛的接收率,增強了自己的視力,看得更清楚了。
在那里飄飄蕩蕩掛著的,不是破麻袋,而是一個人,一個死人。
那個人的胸膛被銜穗石羊的羊角穿透,臉色蒼白,三肢鐵青,少了一只手,就那樣掛在了那里,像個破麻袋一樣,隨著水流上下起伏。
那人死了?
走近了幾步,他能看到更多細節了。
意圖毀滅世界的那個男人和死在羊身上的那個人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高大黝黑,一個矮小白凈。
不過,倒也可以成立一個COS組合,一個去COS奈亞,一個去COS奈亞子,肯定能火。
斟酌了一下,觀察一下古神之肺和古神之眼的反應,艾守義開始小心地向雕像靠近。
死者已經在水里泡了很久了,都有點泡軟了。
跟章魚酒館的死者一樣,被那股神奇的神話魔法力量阻止了死后的超生反應,還基本保持著死前的模樣。
他的一只手沒了,露出了失去血色的截面,另一只手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剛好搭在銜穗石羊光潔的另一只角上,手里緊緊握著一個手機,手機的屏幕很暗很暗,但是是亮著的。
這可是1000米深的深海,沒有一家手機廠商手機的防水性能可以做到這么好!
得出結論,這不是正經手機。
那只角很高,手機更高。
艾守義只好靠得再近一些,踮起腳尖,歪著腦袋,開始去夠那人手里握著的手機。
銜穗石羊晃了晃。
轟隆!
巨大的聲響在海底飛速傳遞,球形的炮彈擊中了雕像,銜穗石羊摔在地上,上面出現了巨大的裂痕,發出了嬰兒哭泣一樣的叫聲。
在艾守義逐漸靠近的時候,大眼珠子的眼眶已經悄然適應成了圓柱形的發射筒,裝載火藥,鎖定目標,確定軌道,點燃引信。
出膛的眼珠子曳著美秒的火光,直直地擊中了銜穗石羊雕像胸口的位置。
為什么地上長了海藻,椅子上長了藤壺,銜穗石羊雕像卻依舊那么光潔?
為什么水流湍急,尸體不斷上下擺動,那只手臂卻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恰好搭在那只角上?
為什么那個手機的位置非常巧妙,一個成年男性必須要在雕像下,毫無防備地踮腳才能夠得到?
為什么那個手機依舊亮著屏,沒有自動熄屏?
為什么這個尸體,跟章魚賓館的尸體一樣,沒有超生反應,卻沒有詐尸成為長眠者?他被某人特意留下來了,那人打算用他去做什么?
這一切也許都是巧合,但這巧合也有點過于多了。
這就像,在茫茫雪地里,只掃開了這一小塊空地,擺放了一個格外明顯的籮筐,又放了格外明顯的一撮小米,這得多蠢的鳥兒才會上當啊。
剛剛這情形,看似是艾守義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那頭傻羊的陷阱里,其實是那頭傻羊一步一步地撞到了艾守義的槍口上。
艾守義在前進過程中不斷調整炮彈軌跡,逐步接近目標,確保炮彈最大的殺傷力!
高端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PS:
古神之眼也給了一點提示。(給大眼珠子10元錢,大眼珠子就幫你刪掉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