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不是說笑話嗎?
本使臣要是降了建州,還如何幫你等爭取大明的豐厚物資。
今年的凜冬,可是凍死了不少牲口啊!
更何況鐵器不足,將不著甲......
火器......火器跟硝石你們都沒有吧?
這都必須得靠市賞吶!”
劉青峰哈哈一笑,故作輕松模樣坐了下來。
手中拿起桌前的羊骨頭肉,大口吃嚼,又藏了些進自己袖子里。
車臣汗聽到火器一詞,適才偏向于建奴的態度,又不由動搖了幾分。
臉上神色一正,問道:“劉使臣,火器的事......當真?”
要是往常時候,劉青峰自然滿口答應。
只不過現在剛準備開口,一旁的格斯兒接過話來:“當然是假的!”
劉青峰愣了一下,就只聽那格斯兒又繼續笑道:“劉使臣,你怕是沒有聽清我剛才說的話。
林丹汗死了,他的兒子獻出傳國寶。
現在整個草原,都是后金的版圖。
我們還要火器......做什么?”
“傳國寶?”
“傳國玉璽!是你們中原的傳國玉璽!
草原各部早是紛紛表態,再已經不是先前假意稱降的態度了。
或者說,我們沒有了搖擺的余地......”
格斯兒回答。
劉青峰這回有些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在塞外如此多年,對這草原上的形式變化,自然更清楚。
這建奴騎兵,尚有牽制的情況下,能將蒙古諸部打得落花流水。
深入大漠數十日追殺蒙古大汗,全身而退。
就劉青峰得到的消息來看,建奴勢力早就滲透進大漠草原。
這皇臺吉比之林丹汗有腦子多了,還善用諜計......
如此大費周折,也可見其背后的野心。
而中原的傳國玉璽,是當年元皇帝帶出漠北之物。
大明皇帝數百年來,用過大武功,派出無數細作,也得不到的東西。
現在是入建奴囊中。
大明強時尚有抵御能力。
若是大明不強.......現滿蒙聯合,這大明的邊防,就如同一件破爛的窟窿衣。
劉青峰去年助車臣汗征戰的時候,還能見到建奴的火器愈發犀利。
關外的暗哨,卻早就是十不存一.......
而自己的羊崽子,倒是下了一輪又一輪。
“劉使臣,我這趟過來跟兄長商議,就是為了確定入金的事情。
爾今建州屯耕,籠絡漢民,意在大業!
建奴命林丹汗的各部收攏人口,我們也不能少。
這幾年來,從明北流入喀爾喀的漢民,分散各部,除了成為工匠的,也有兩三千人......
我勸劉使臣率眾歸降,這是一番大禮......以后我們也是個照應。”
劉青峰腦袋嗡然作響。
他清楚格斯兒口中說的汗民,大部分都是淪落在這各部成為奴隸。
漢人為了逃避建奴,每年都有逃亡過來。
這漠北偏遠,反而相對安靜一些,能活下來的時間也長些。
只不過今年,建奴卻一反常態。
“皇臺吉天威已立,建州此番籠絡漢人,也是善待漢官......”
就在格斯兒循循善誘的同時。
劉青峰注意到,格斯兒身上是一套蹭亮的盔甲,這絕對不是明制的,也不會是車臣汗現在能打造出來。
看來建奴在這車臣汗的胞弟身上,可謂下足了功夫......
“如何善待漢官......”
劉青峰喃喃自語。
這時又只聽外邊,傳來了躁動的聲響。
“小世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