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發出不甘的嘶吼,臉色帶著屈辱與痛苦,身體一點點被壓低,最后趴伏在地。
另一邊,聽得咔嚓一聲,陶萬底下的椅子破裂,身體不斷顫抖,仿佛承受著無窮的壓力,嘴嘴咯血,擠出一句,“圣人言,眾生平等。”
兩股無形的力量在空中碰撞。
噗——
陶萬吐出一口血,身體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
而空中那行字,也隨之消散。
兩位蠻族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是兩位大儒在交鋒。
“是大儒,我書院的大儒出手了。”不少人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真是大快人心。”
看到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蠻族人如今狼狽的模樣,可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一個個神情振奮。
而那些來賓中,幾個上三境的強者,都看得心中暗驚,書院的大儒這種戰斗方式,實在是難纏到了極點。讓人難以應付。
自從書院日漸衰落后,書院的儒者們就變得低調起來,極少會出手。在場大部分人,都是親眼見到大儒的手段。果然如同傳聞那般可怕。
在諸多修行流派中,大儒是公認的最難對付的存在,手段百出,更可怕的是,大儒都是知識淵博之輩,熟知任何一個流派的特點。
可以說,碰到大儒,還未開戰,就已經輸了兩成。
…………
“好一個千年書院,文斗輸了,竟然不愿承認,想耍賴是吧?”
身受重傷的陶萬倚在墻壁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文圣創立的書院,竟然一群小人把持……”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這話要是傳揚出去,千年書院的名聲,必定受損。
就在這時,那頁紙上再次震動了一下,浮現幾行字,赫然是一首詞。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年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呢,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伴隨著這首詞的出現,掛在墻上的文圣畫像震動了一下。
下一刻,一個氣吞山河的身影出現在空中,身穿盔甲,手持長槍,那是一雙裝著天下與蒼生的眼睛。身后,是無數的血影騎士,沉默著,卻有一種不可撼動的氣勢。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圣……圣魂……”
趙知愚失聲道,眼睛差點突出來。
這首詞,竟然能引起如此驚人的異象,具現出一個如此強大的圣魂。
這意味著,這首詞凝聚了無數人的情感與希望,這種情感,強烈到了極點,才會出現這種異象。
一首詞起碼要流傳數百年,讓無數人傳唱,成為不可磨滅的經典,凝聚億萬人的情感與認可,才有可能鑄就圣魂。
而眼下這一首,趙知愚從未聽過。
更何況,里面的典故,也是聞所未聞。什么是靖康恥?哪里又是賀蘭山?匈奴又是什么?
刨除掉這些,這首詞確實是一首難得的佳作,氣勢雄渾,表達出對入侵的外族刻骨的仇恨,與收復山河的決心。
可,剛一出世,就能凝聚出圣魂,這,怎么可能?
……
另一邊,陶萬和孟真看到那首詞的時候,都是如遭雷殛,雙眼中透出無盡的恐懼,發了瘋一般,嘴里發出無盡的恐懼。
書院中人都知道,這兩人已經陷入了這首詞的意境中。正在不斷遭受詞中那句“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經歷。
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都是打了一寒噤。
這無異于千刀萬剮的酷刑。
片刻后,空中的圣魂散去,那頁紙也失去了力量,落到地面。
而陶萬和孟真兩個異族人,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著,嘴里流著口涎,狀似癡傻。
門外,那些外賓看到這兩人的下場,真是心底發寒,殺人誅心,正是儒家最擅長的手段。要是落入這樣的下場,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幾位上三境的強者心中忌憚,書院就算再沒落,也絕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夠欺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