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照亮了瑪蓮娜驕傲揚起的小臉。
即使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小姑娘天真的愿望,即使知道黑夜總會降臨,但狐人長老霍桑,也在此刻由衷地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夠永遠生活在這溫暖的陽光之下。
于是他輕輕蹲下老邁的身子,抬頭望著年輕的貓人女孩“丹阿茲勒”的新任領袖,柔聲道
“瑪蓮娜,利亞姆你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聽到“父親”這個詞,貓人少女的眼神陡然一暗,但隨即似乎又變回了以往的明亮,狐人長老也說不清是不是陽光的作用。
“霍桑爺爺我我會努力的,我一直在努力”瑪蓮娜抿了抿嘴,低聲喃喃道。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狐人長老柔聲道,然后因為一股突然涌起的怒火而咬緊了牙關,“那群該死的獸人那個該死的煉獄之錘即使是我們亞獸人,也總有一天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面對老狐人突然的血誓,瑪蓮娜卻顯得有些猶豫了。
“霍桑爺爺也許獸人不都是壞蛋吧即使是即使是即使是煉獄之錘,那位烈風師團長,畢竟也是個好人呀”少女望著長老眼中的仇恨之火,囁嚅著道,最終又因為心中的凄苦又掉了幾顆淚珠,“霍桑爺爺,也許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都是命”
“可是,瑪蓮娜是什么”狐人長老抬頭望著少女,輕嘆一聲,伸手為她擦了擦眼淚,“是什么讓我們遭遇這樣的命運呢是你的貓耳朵嗎是我的狐貍尾巴嗎”
對于年輕的女孩來說,這當然是一個無法回答的深奧問題。于是,瑪蓮娜只是搖著頭道
“我不知道。可是,霍桑爺爺,我不想帶著仇恨活下去我也不想讓丹阿茲勒帶著仇恨活下去我們不要為了別人而活,無論是仇人還是恩人我想讓亞獸人為了自己而活”
狐人長老驟然語塞了。他看著瑪蓮娜,沉默了片刻,然后堅定地道
“我的瑪蓮娜你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部族首領的。丹阿茲勒在你的領導下,一定會變得更好甚至比利亞姆的領導更好。”
貓人少女愣了愣,然后笑了。
霍桑知道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水渠完工了,你快回去補覺吧”狐人長老站直身體,在瑪蓮娜纖弱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一直盯著水渠的挖掘工程,這兩天來只睡了不超過三個小時吧對于你們貪睡的貓人一族,可真是難為了,更何況你還在長身體”
“我已經長大了”瑪蓮娜揮著小拳頭抗議道,隨即嚴肅地搖了搖頭,“我等會兒再去睡霍桑爺爺,我要先去綠洲南方,看看丹阿茲勒的圍墻修得怎么樣了。”
霍桑長老知道自己勸不住這孩子,便拎起拐杖道
“那我陪你去看。”
于是,貓人少女和狐人長老,兩人便走下小丘,經過歡欣鼓舞慶祝著水渠完工的亞獸人人群,向神恩綠洲的南方邊界走去。
一路上,兩旁的亞獸人紛紛向他們投以崇敬的目光,也有不少人按照亞獸人的傳統屈膝行禮對德高望重的霍桑長老,他們自然是發自內心的尊重,而至于年輕的貓人少女瑪蓮娜,他們的敬意中則既包含了對這位新族長未來的期待,也包含了對她過世父母的懷念。
在路上,瑪蓮娜保持著由衷的微笑,向這些行禮的亞獸人同胞逐一點頭致意。
霍桑長老有些感慨地意識到,當年那個還會跟自己撒嬌要求唱薩滿歌謠聽的小姑娘,似乎一個轉眼就長大了。
神恩綠洲的面積不算太大,很快,一老一少就抵達了綠洲的南端,也是亞獸人領地“丹阿茲勒”的南方邊界處。
與水渠那邊大功告成后的歡欣鼓舞不同,領地的木頭圍墻,還處于熱火朝天的建設階段。
就在綠草與黃沙的交界線上,不少亞獸人工匠正臂膀、滿頭大汗地圍著木制的圍墻柱敲釘子修建圍墻的木料是去年秋天他們遷移時,從北方一路帶過來的,此刻有不少都開裂了,也讓工匠們的工作更加困難。
好在,盡管在此地勞作的,各族的亞獸人都有,但大家合作起來還是一般的親密無間無論是貓人、狼人、狐人、兔人、鹿人還是其他亞獸人種族,此時此刻都在為同一個、名叫“丹阿茲勒”的夢想而揮汗奮斗。
霍桑長老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身旁的瑪蓮娜,和她那已然過世的可敬父母。
眼看狐人長老和“丹阿茲勒”的新領袖來了,亞獸人工匠們頓時干得更起勁了,還有幾個年輕的男性亞獸人,更是在揮錘掄斧的時候,似有意似無意地展示著自己強健的手臂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