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恩格蘭特是得圣神所愛的,因他在世時懷著勇氣和虔誠,而回歸至高樂土時享著欣喜和榮譽。今天,一位虔誠的信徒暫時離開了我們,而終有一日,他的靈將沐著純潔的光回到我們的國度,帶著我們所祈求的拯救一起”
至高教會派來主持葬禮儀式的那個中央牧首區樞機牧首,兀自在來恩格蘭特侯爵的橡木靈柩旁邊念念有詞。
他干癟而麻木的禱告聲,空蕩蕩地回響在焦石鎮教堂的墻壁之間。
夏侯炎百無聊賴地站在教堂觀眾席中,左右看看,實在閑得蛋疼,伸手把自己黑禮服口袋里插著的牡丹花抽了出來,放到嘴里嚼了嚼。
現在是帝國歷九九六年的三月二十日的正午十二點。
來恩格蘭特侯爵的葬禮儀式從早上七點開始,目前已經進行了足足五個小時,仍然沒有一點兒行將結束的跡象。
整個過程中,被尹莎桑德利亞強迫著穿了一身正裝禮服的夏侯大官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不知從帝國那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貴族走上宣禮臺,一邊擦著鱷魚的眼淚,一邊嗚咽訴說著自己和來恩格蘭特侯爵那些雞毛蒜皮的往事。
等這幫親朋好友發表完感言,又輪到一群身著華服的宗教人士粉墨登場
在和沒藥的煙霧繚繞中,這群頭戴潔白高冠的教會高層,對著格蘭特侯爵經過防腐處理的冰冷尸體施行了一系列不知所謂、透著封建糟粕氣息的宗教儀式。
這很無聊不是嗎,完美符合夏侯炎對至高教會的想象。
并肩站在夏侯炎身旁的安雅陛下,明顯也對帝國人類教會的花哨儀軌不太感冒
每隔幾分鐘,這位自星塵保護國遠道而來的精靈女王陛下,就會趁著其他參加儀式的貴族不注意,偷偷翹起小拇指撓撓夏侯大官人的手心,把他弄得心里癢癢的。
站在夏侯炎另一邊的、從帝都不遠萬里趕來參加葬禮的昆汀總參謀長,并沒有注意到這對狗男女的小動作。
昆汀參謀長個子不高,他的視野完全被葬禮觀眾席前方的一排蠟燭擋住了,壓根就看不到帝國主教們在棺材旁裝神弄鬼搞出的儀式;
正因如此,他好像比夏侯大官人還要更不耐煩一些。
“他奶奶的,這幫至高教會的傻逼到底什么時候才完事啊”昆汀總參謀長用嘴角對夏侯炎擠出了一句相當不敬神的抱怨。
“您問我,我他媽問誰”夏侯炎同樣悄聲回應道。
他上次和這位帝部領導人見面,還是在帝都的尹戈爾家族宅邸后花園里時隔一年多沒見,昆汀總參謀長大抵是被緊張的戰爭局勢所累,整個人的神態顯得蒼老疲憊了不少。
“你們人類的禮儀可真是粗鄙而庸俗”安雅女王也悄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