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炎伸手推開“奧拉夫之棲”議事廳的大門時,明顯感到室內的氣氛因自己的出現而凝滯了片刻。
然后,剛才還優哉游哉靠在椅子上談天說地的各路貴族們,先后做出了反應。
格林姆·羅薩里奧大公看到夏侯炎進門,臉上立刻露出了微笑,站起身來想要迎接一下大駕光臨的霜楓嶺公爵大人;
然而,饒是混跡政壇數十年的羅薩里奧大公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的動作比自己更快:
坐在議事廳右手邊的十多位南境貴族,在夏侯炎露面的同一秒鐘,就立刻如同椅子上被人放了尖針、地毯上被人通了高壓電、身上被人潑了泔水一般,猛地跳起身來,然后匆忙上前兩步,沖著滿頭霧水的霜楓嶺公爵大人一陣點頭哈腰。
夏侯炎其實并不認識這幾位南境貴族的面孔,但他憑直覺感到這幫貨絕對是自己的老熟人——因為一看到丫們那欠揍的表情,他的拳頭就莫名其妙地開始蠢蠢欲動。
除了這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南境廢物以外,還有一個夏侯炎意料之外的人物,突然蹦了出來:
“艾略特·伊戈爾大人!好久不見!”喬伊斯·哈勒代恩伯爵朝著夏侯炎深深鞠了一躬,露出了滿是革命情誼的親切笑容,“您最近一切好嗎?”
夏侯炎的確沒有想到,這位來自落日森林的小伯爵,居然也會出現在鮮血戰線——自從上次圣奧古斯都節一行,將這個當地酒鬼扶上哈勒代恩伯爵的位置以來,他已經許久沒和喬伊斯·哈勒代恩有什么交集了。
不過,從喬伊斯·哈勒代恩口中的酒氣判斷,這貨一定又是積習未改,在一大早就喝了個酩酊大醉。
“喬伊斯!”夏侯炎撇下那幫傻逼南境貴族不理,躲過喬伊斯·哈勒代恩給自己一個熊抱的企圖,禮貌地伸手和這位伯爵握了握,“你怎么也來鮮血戰線了?哈勒代恩伯國也要參與荊棘城之戰嗎?”
“能在戰爭關頭幫助我們最敬愛的盟友和恩人——偉大的霜楓嶺和艾略特·伊戈爾公爵大人一把,我們哈勒代恩家族責無旁貸!”喬伊斯·哈勒代恩狂熱地拍了拍胸脯。
夏侯炎不免有些悲哀地想到,這貨怕不又是哪天喝多了,被帝國使者一忽悠,結果就趁著酒勁決定要派兵參加東征……
以哈勒代恩伯國那點兒僅足以自守的可憐體量,其實還真不配參加這場血腥殘酷的帝國戰爭。
夏侯炎拍了拍哈勒代恩伯爵的肩膀,向羅薩里奧大公和昆汀總參謀長略一點頭執意,然后直接無視了瑟縮在椅子中的利亞姆侯爵,在眾貴族特意留給他的那把金邊椅子上大喇喇坐了下來。
直到這時,因為霜楓嶺領主大人的現身而紛紛起立的帝國貴族們,才終于膽戰心驚地重新落座——只不過,夏侯炎周圍的那群貴族都若有意若無意地向外挪了挪椅子,在他身邊形成了一片空蕩蕩的真空無人帶。
喬伊斯·哈勒代恩倒是想離霜楓嶺公爵近點兒,只可惜哈勒代恩伯國的地位實在太低,他只能坐在議事廳的最外圍,和夏侯炎隔著十萬八千里。
“那么,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這次的戰爭議會。”昆汀總參謀長有些無奈地宣布道,“現在我來說明一下議會的議程……”
從某種意義上說,昆汀總參謀長和利亞姆侯爵這兩位軍方人士目前的處境的確有些尷尬:他們本來是整場戰爭中帝國軍的主導者,然而,由于自身爵位有限,他們在帝國貴族云集的戰爭議會上偏偏還沒什么話語權——利亞姆侯爵能對著中央軍麾下的軍官士兵作威作福,但還真不能拿這議事廳里的一群公爵侯爵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