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王座。”灰燼回答道:“你不是想要成為地上地下的王嗎?我成全你!化為火焰的柴薪吧,薪王大人!”
被初火煅燒之人,不論善惡,皆為薪王。而灰燼則是被煅燒過后留下的殘渣,是一切沉淀之后連燃燒價值都沒有的灰。
如此,便是黑暗之物!
“不可能!我應該是不死的!”哈孔剛開始還掙扎,但很快他就變的虛弱不堪。火焰灼燒著他的**與靈魂,吸收著他的力量與生命,他又一次變回了人的樣子,從中年變成老人,頭發瞬間變白,牙齒不斷脫落,肌肉快速萎縮,內臟同時衰竭!
死的概念正逐漸降臨在他的身上。
一滴濁淚從哈孔的眼角滑落,他操控蒼老的身體艱難的扭頭,看向瑟拉娜說道:“女兒,我的女兒,請救救我,我……不想死!”
瑟拉娜緊咬下唇,閉上眼睛,但哈孔的哀求卻源源不斷。
最終大小姐還是長嘆一聲,向灰燼說道:“放了他吧。”
“你確定?”灰燼說道:“他并不是在為罪行懺悔,而是因為死亡恐懼。”
“我知道。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他曾經十分愛我,給了我一個快樂的童年,如果不是被力量蒙蔽了雙眼,他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瑟拉娜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的這個決定非常過分,但我終究無法拋棄那些美好的回憶。請放了我的父親吧,如果你有什么怨氣和不滿,請發泄到我的身上,我將任你處置!”
短暫的沉默后,寒冰鎖鏈被灰燼收回手中,渴望王座也轟然倒塌。
衰老的哈孔凄慘的倒在地上。
“謝謝你。”瑟拉娜感激的向灰燼說道:“是我毀約了,我會把上古卷軸給你,也會接受你的任何懲罰!”
“沒有懲罰。”灰燼搖搖頭說道:“保有善念,心存美好,這是高貴的品德,無論何時都不是錯。至于后果……放過哈孔是我的選擇,我自然會承擔一切后果,與你無關。”
讓瑟拉娜不要在意的結果就是瑟拉娜更加在意了,深知給灰燼留下一個大麻煩,她無比自責。但這分自責有多深刻,她對灰燼的感激就有多強烈。
萊迪亞也是一樣,雖然只是旁觀者,但灰燼的選擇卻讓她無比敬佩,也為有這樣一個正派的主人而自豪。
瑟拉娜走到哈孔身邊,對趴在地上的父親說道:“你被流放了!離開天際省,去哪里都好,永遠不許回來!”
哈孔拄著樹枝一瘸一拐的走到岸邊,登上了一艘小船,沒人知道海浪會把他帶到哪里。
一些幸存的吸血鬼聚集起來,稱呼瑟拉娜為新的大領主。
他們多是一些地位低下的吸血鬼,在廚房或者馬廄里工作,因為不在城堡中心,反而逃過一劫。他們曾經是人類,被抓來轉化吸血鬼后充當著雜役和仆從。
對這些人來說,不論是為人時還是為鬼時,都是被剝削的對象。
貴族老爺一個不開心就能打死他們,高級吸血鬼同樣也能因為不爽就扭斷他們的脖子;
過去辛勤工作只能換來一塊又干又硬的黑面包,現在努力勞動也只能喝一些過期結塊的劣質血液。
唯一的好處是成為吸血鬼后不會被一般的疾病困擾,從這個角度來講,做鬼甚至比做人要好。
嚴格來說,他們是無害的,因為沒有命令,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于是在哈孔走后,彷徨無措的他們就找上了瑟拉娜,將大小姐捧上了家主的寶座。
瑟拉娜本想拒絕,但灰燼阻止了她。
“黑暗也有其存在的意義。”灰燼說道:“答應他們吧,領導他們吧,這個世界必須有一個大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