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翌日。
韓非走時,嬴淵與田蓁在蘭陵城外相送。
后者夫婦也的確看到了前者的朦朧淚眼。
大概是為了荀子而垂淚。
“難道荀子真死了?秦時明月中出現的那個荀子是假的?亦或者時間線早已錯亂不堪?”
嬴淵的心中,有很大疑惑。
繼韓非離開之后,沒過兩日,嬴淵一行人也離開了蘭陵。
他們這一次并沒有選擇從楚國借道。
而是打算從魏國借道。
馬車內。
“過了魏國,途徑韓國時,我便無法與你同行了,我已經通知了王志,讓他派遣大軍,抵達韓國邊境,一路護送你們返回咸陽。”
嬴淵在昨日就已經下達命令。
他現在是大司馬,又是負責秦使遇刺案一事,有王詔在身,所以私自調動大軍,前往韓國邊境,并無不妥。
只是,調令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但是等抵達韓國之后,調令估計也已經到了王志的手中。
他只是奉了嬴淵的命令先行了而已。
田蓁乖巧的點點頭,“你在韓國切要小心。夫君,蓁兒聽說你上次在韓國遇刺,受了重傷,這次...一定要小心為上。”
言語中,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嬴淵道:“放心吧,我心中自有打算。”
剛到魏國彭城,信陵君魏無忌便親自相迎。
當日夜晚,二人便喝了一個酩酊大醉。
期間,他們說了很多。
但都很克制,并沒有因為滿腦子的酒意而造成言多必失的一幕。
他們攜伴前往魏國睢陽。
既然來到魏國,總是要去他們的都城看一看的。
不然的話,嬴淵心中會覺得是種遺憾。
睢陽,在后世叫做商丘。
有一段時間,也被稱之為應天府、南京。
當然,此南京非彼南京。
睢陽自古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和商賈云集中心。
不去見識一番,實屬可惜。
路途中。
魏無忌與嬴淵同乘一輛馬車。
二人一直有說有笑。
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上次一別,我還以為,與冠軍侯再見之時,就是仇敵。不成想,此次一見,依舊能夠喜笑顏開。”
魏無忌說的是心里話。
雖然他要比嬴淵大很多,但是二人足以稱得上是一見如故。
可謂忘年之交。
“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又要經歷在楚國淮河港口發生的一幕了。”嬴淵莞爾一笑。
魏無忌愣了片刻,隨后大笑道:“這件事情我倒也聽說了,民間有句俗言,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你明知是險境,前路忐忑,依舊單戟匹馬前往項燕處赴宴,這段經歷,可是被不少的小說家編纂成了一篇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
世人都說你有勇有謀,單戟赴宴之事,必然能夠流傳千古,難道,這不是因禍得福?”
嬴淵搖了搖頭,“都是虛名罷了,當時也是命懸一線,倘若有可能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項燕當時若沒有猶豫,只怕,我早已死在了那里。”
“別人我不了解,但你我還是清楚的。”
魏無忌端坐身軀,狀若打趣道:“如果是別人,或許是一時之勇,全靠運氣活下來。但你不同,你既然敢去,沒有第一時間乘船逃遁,就代表,你有足夠把握,能夠從此役中活下來。”
嬴淵道:“總之,這個項燕,可算是讓我重新認識了。”
魏無忌道:“不管怎么說,單戟赴宴的壯舉,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為兄很佩服你,男兒行于一世,建功立業,家財萬貫,那其實都是后話。
真正令為兄向往的,是你隨便一個舉動,都足以流傳后世、名垂千古。
我若如此,縱是死了,當也甘心。”
也不知為何,嬴淵心中總是有個錯覺,此次見到見到魏無忌,較之往日,好像蒼老了不少。
突然,魏無忌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開口說道:“你昔日曾說的那位無名劍圣,此刻就在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