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底,呂不韋本可以主動辭去目前的位置,事實上,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并沒有選擇這樣去做。
其原因,就是不想讓嬴政與嬴淵他們兄弟二人太順。
就拿前者來說,雖然幼時遭遇不少磨難,但是自從回到秦國之后,便就一帆風順。
除了未能親政之外,還有什么影響?
沒了!
這可不行!
當年楚王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而那驚人,也是遭遇過莫大風險的。
想要真正的統領一個國家,他必須還要經歷足夠多的苦難。
呂不韋很清楚這點,所以,他才決心,守著相位,給他制造磨難,讓他得到成長。
不管最終結果是什么,他的出發點是對的。
過程可能會忘記初心,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嬴淵并未在睢陽多加逗留,翌日正午,便打算離開此處。
魏無忌十里相送。
離別時,二人雙目對視。
什么話都未說。
都飽含在眼神當中了。
后來有人問起嬴淵,明明與那個信陵君魏無忌只有幾面之緣而已,為何卻那般熟絡?
嬴淵說,他們都是被家國大業束縛的人,本質上,他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魏無忌、韓非,都是如此。
他亦如此。
嬴政也是如此。
無外乎四字‘天下凝一’。
正是基于這點,他們的很多想法,都是不謀而合,胸中霸業,能夠與人述說,且能暢所欲言。
目標一致,想法一致,所謂關系,自然也就不論長短了。
秦國邊境一帶。
嬴淵將田蓁護送此處,交給王志,囑咐道:“切記要保護夫人安全返回咸陽,不得有誤。”
王志這個人,很清楚自己是跟誰一黨的。
王翦發現了他的能力,嬴淵因為他的能力而提拔了他。
他自然要將對方的命令放在心上,“侯爺請放心,有末將在,必能保護夫人安全返回咸陽。”
如此,嬴淵才算是放心。
他看了看田蓁,開口說道:“回到咸陽,若是感到無聊,就去宮中陪陪嫂子。”
后者溫順點頭,“放心吧,你在外做事,定要小心,莫要受傷,不然..我...我會...”
由于身邊人數太多,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
嬴淵明白她的意思,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梁,開口道:“只要你無恙就好,回去后,要是想我,就給我寫信,交給打更人,他們會將信帶到我身邊的。”
“夫君..”
離別時最令人不舍。
田蓁似有千言萬語,還未說出口。
但被嬴淵打斷,“時辰不早了,趕路要緊。”
田蓁無奈,只好戀戀不舍的離去。
嬴淵一直目送她徹底消失為止,才向朱雀開口說道:“我們先去新鄭。”
她聞聲點頭。
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罕見的向嬴淵打趣道:“夫人臨近邊關時,向雀兒說了很多,都是有關侯爺的話。”
“具體都說了什么?”嬴淵感到好奇。
朱雀掩嘴笑道:“夫人說讓雀兒好好服侍公子,可是公子偏偏又不讓雀兒服侍。”
“怎么不讓你服侍了?”
“那...今晚雀兒給公子暖床,公子肯答應嗎?”
“這....”
田蓁也算是聰明,她心細如發,知道嬴淵在新鄭有喜歡過一名歌姬,怕他在韓國把持不住,去尋花問柳。
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朱雀。
最起碼,那名歌姬她沒見過,可是,朱雀是真心實意的為了嬴淵好。
就沖這點,朱雀在田蓁心里的地位,就遠比素昧謀面卻突然出現在自己昏禮中的那名歌姬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