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府上。
魏無忌正在房間內處理政務,驚鯢一直在他身邊陪同。
他的面前,只有一盞燭光燃燒著,時不時會出現搖擺不停的狀況,似是可隨時熄滅。
但是好在,光靠這盞燭火,足以照亮整個房間。
當魏無忌翻閱到一篇竹簡時,卻突然盯著燭火怔怔出神起來。
驚鯢看到他神色陰晴不定,關心詢問道:“怎么了?”
魏無忌唉聲一嘆,悵然若失,“秦王親政,拜羋啟為相,今后六國的日子,怕是愈加艱難了。”
驚鯢親昵的依偎在他的身旁,掩嘴笑道:“有你在,有魏武卒在,秦國即使在強,又能如何?”
魏無忌思慮片刻,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瞬間變得信心十足,如撥云見霧般說道:“還是你說的對,既然事已成真,顧慮這么多作甚?更何況,對于秦國來講,他們此刻要去面對的敵人乃是趙國。
李牧將軍威壓七國,有他在,即使秦國再多兵馬,也無濟于事。等過些時日,趙國對秦國的戰事結束,天下稍微安寧些,我便帶著你拜訪李牧老將軍。”
韓魏趙三國,打斷骨頭連著筋,彼此間的關系一直不錯,私下里,官員也互有往來。
拜訪對方這樣的事情,倒是在三國中屢見不鮮。
驚鯢輕輕點頭,“好,等戰事結束,我們便去趙國。”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么爽快答應,魏無忌感到些許憂慮。
他想到一件事情,正色道:“目前呂不韋已經死了,羅網也受了重創,你可以安心留在這里了。”
驚鯢面露為難,“能告訴我,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我身份的嗎?”
“這很重要?”魏無忌眉頭一挑。
驚鯢堅定的點了點頭,道:“當然,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魏無忌長吁短嘆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便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你的身份、經歷,都可以偽裝,但是你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卻瞞不了我的眼睛。”
驚鯢低頭,眼神中居然顯露出一絲傷感,“那你為什么,還要執意留我在你身邊?”
魏無忌道:“其實在咸陽城見過嬴淵之后,我確實生出要殺了你的念頭,但是...后來你說,你愿意為我生個孩子,從那一刻開始,我就視你為我信陵君的女人了,無論你有著怎樣的身份或者背景,我都不在乎。”
“你可真是個傻子。”突然間,驚鯢流出兩行清淚。
魏無忌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的燭火,并未關注她,“好在呂不韋已經死了,你可以安心將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等我們老的時候,就遠離世俗紛爭,尋一處世外桃源,建個宅子,看著我們的孩子,我們孩子的孩子,慢慢長大。”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說的沒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魏無忌一手握著她的纖纖玉手,一手撫摸著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
可是,幸福總是短暫的。
突然在這個極為幸福溫存的時刻,門外閃爍出刀光劍影。
無數刺客現身信陵君府,而且每人都在大聲說著一句話,“奉相邦之命,殺信陵君魏無忌,無關人等,一律讓開!”
一時間,房屋外,魏無忌所養的那些門客,當即與突然出現的那些刺客廝殺在一起。
看著外面的刀光劍影,魏無忌冷哼一聲,“真當我這里毫無防范?一個死人罷了!還敢在人間作惡!不自量力!”
他本想握劍殺出屋外,但是考慮到驚鯢懷孕在身,行動不便,萬一刺客不小心殺進屋里,誤傷了她,可就不好了。
于是,當即打開房間里的密室,讓驚鯢暫去密室躲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