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你們快說話啊!”
不認識的人還在東一頭西一頭的詢問。
而凡是見過褚大一面,留有印象的人,都“嘩啦啦”的站了起來。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來人,大氣也不敢喘。
神色莊嚴,像是朝拜圣人似的。
司匡雜七雜八的聲音中,再此問出了那個久違的問題。
“來者何人?隸屬何家?”
沒有一個呼吸,清晰的回答便傳了過來。
那聲音洪亮震天,底氣十足,于四野回蕩。
“公羊儒家!”
“蘭陵褚大!”
“轟!”
稷門外徹底炸了!
商賈、官吏瘋狂了!
他們紛紛站起來,用熾熱的雙眼,注視聲音的主人。
尖叫聲、咆哮聲…
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不需要多說,八個字足矣!
儒家,代表的本就是頂尖,更別提前方冠以儒家第一學派的公羊二字!
而蘭陵,代表的是一個地名!
一個產生了大儒的地名!
當今,凡是山東吏民,除了皇帝叫劉徹之外,都知道一個名字。
哪怕不知道當地縣令、郡守的姓名,也知道那個名字——褚大!
自儒家大弟子呂步舒丑聞傳遍天下之后,世人皆知,儒家年青一代變天了!
新一代具備大忠、大孝、大仁、大義的人,名叫褚大!
儒家大儒,蘭陵褚大!
董仲舒百年之后,儒家新一代的領袖!
司匡微微失神。
停下腳步,重復著這個名字:“褚大?這家伙竟然也在齊地?”
一個奇怪的念頭從腦海劃過。
難道百家爭斗,已經從朝堂轉移到稷下了?
否則,怎么大儒一個接著一個地蹦出來?
他想了一會兒,考慮到褚大還在等待。
急忙拱手,迎了上去。
“褚兄之名,早有耳聞,失敬!”
“賢弟才厲害!竟然敢一人對抗百家。”褚大笑容可掬,感嘆,“如今小說家已經敗了,農家那里,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吧?”
“哪里的話。”
“不用謙虛了!我很了解落下閎這個人。他有一個特點,受到的打擊越大,走路越慢!”褚大轉身,看著那道還沒進入稷下學宮身形,咧嘴,“農家結果,想必,百家皆明了。”
司匡只是笑著,沒有接話。
褚大轉回來,目光又放在被褥上,
頓時,額頭多了數道凝重而生的橫線。
他對臟臭的被褥,并不感興趣。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被褥上的字體。
“書法不錯。”
“兄長說笑了,涂鴉之作罷了。”
“涂鴉之作?”
褚大瞇著眼睛,沒有明白具體意思。
不過,聽這語氣,應該是自謙之詞。
“賢弟相當謙虛嘛。”
司匡把右腿向后挪動了幾公分,深吸一口氣,答道:“實話實說罷了”
不知為何,和褚大說話的時候,渾身壓力很大。
就像是面對領導似的。
還未開戰,氣勢上先輸了。
難道是因為其渾身環繞著從儒家經典中培養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