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衡胡眼若銅鈴,滿面殺氣,司匡嘴巴發干,心臟蹦到嗓子眼了,將吐未吐。
他下意識地向后挪了挪,企圖和身旁這只發狂的“公牛”拉開距離。
翹著的屁股,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磨出一道豎直的痕跡。
雖然在趕路的時候掌握了書生之力,但一沒武器,二沒實戰,他實在沒有信心對抗秦漢時期的儒家子弟。
尤其是眼前之人,還是《周易》學派的扛鼎級人物。
這要是真動起手來…
不出三個回合,自己必敗。
司匡不敢忘,數年前,齊詩學派轅固生可是和野豬打了個難解難分。
雖然后來憑借景帝給的劍,才勉強贏了,但是拿劍之前,他可是徒手作戰。
人力硬剛野豬,這比肉坦還猛!
武松打虎是杜撰,轅固生搏野豬,可是實打實的真事!
瞅著衡胡那把顫抖著的佩劍,司匡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
這架不能打!
必須要以理服人!
于是,他急忙表現出一副禮節充分的模樣,拱手作揖,鄭重說道:“請君息怒。若君不信,小弟還可以用其他的證據進行佐證!”
如今是西漢,他可沒有地方去找清華簡,所以只能用現存的資料!
而距離現在最近的資料,非戰國策莫屬!
雖然距離劉向出生還有五十多年,戰國策還沒有裝訂成冊,但是,其資料來源都藏在蘭臺!
劉向只是戰國策的整理編訂者,并不是撰寫者!
他的資料都是先秦時期存在的縱橫家文獻。
司匡伸出右手,做出一個充滿誠意的手勢,“衡兄,請坐,請聽吾言!”
“哼!”衡胡冷哼一聲,蹲了下來。
他心中怒氣未消,眼珠子直勾勾地瞪著司匡,不肯挪開。
一副“不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我一定找機會弄死你”的架勢。
“衡兄,君為儒家子弟,若是有機會進入蘭臺,一定可以覽盡皇室藏書。”
“我大漢蘭臺,藏書甚眾,其中不乏蕭何整理收集的暴秦遺簡!小弟祖先匡章曾言,齊有隱蔽史書,藏于宮室之內,記諸侯隱秘之事。后來,秦滅齊,這一堆藏書,定被被運到了咸陽!”
“而其有一篇提及到趙武靈王的話。”
司匡拿著樹枝,在地面上快速書寫。
“沙沙沙……”
衡胡盯著地面。
生氣的臉上透露出驚訝之色。
看不懂!
他觀文字樣式,斷句格式,似先秦之語。
至于是哪地,就不清楚了。
他暫時壓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看了看眼前這個企圖顛覆儒家文化的狂徒。
隨后瞅著地面,靜靜等待書寫結束。
…
三分鐘后
司匡手握樹枝,指著地面上的古文字,輕輕誦讀。
模仿著趙武靈王的語氣,朗聲道。
“今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與齊、中山同之,而無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燕、東胡之境,西有樓煩、秦、韓之邊,而無騎射之備。故寡人且聚舟楫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
隨著司匡的吟誦,衡胡閉上眼睛,利用空間感細細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