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蓋過了吹來的風,讓一旁的衡胡感覺掉進了冰窟窿似的。
“抓人?”
“嗯!”司貍兒點了點頭,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好像是當壯丁…又或者,當家奴。反正被抓的人家,房子都沒有被燒,還多留下來三十錢……”
司匡站了起來,目光森然。
他望著一旁不知所措的衡胡,義正辭嚴地說道:“衡兄,可否將佩劍借吾一用?”
“司公,你這是打算……”
“殺賊!”
衡胡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捂住自己的佩劍,“別!司公冷靜啊!”
“冷靜?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如果是褚大在此,定然會借劍于我!”
衡胡被氣勢所逼,向后退了一步,暗道一聲:“廢話!”
公羊學派那群人的性格,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有仇必報,三世不晚!
國仇?
九世可矣!
司貍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牽馬人,好奇地問道:“大兄,這位兄長是……”
“哦,還未問候。”衡胡急忙放下韁繩,拱手作揖,謙謙有禮,“儒生衡胡。”
司貍兒瞪大了眼睛,欣喜地問道:“儒生……你是儒家的人?”
“正是。”
“大兄,衡兄跟著你回來,難不成,你加入儒家了?”
司貍兒笑嘻嘻的,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
她把目光投向司匡,滿目期待。
司匡后退兩步,雙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還有一些不知所措,“沒有。我就是去和諸子百家友好交流了一天。”
陡然間,衡胡額頭上多了幾道黑線。
默默地低下了頭。
友好交流?
好家伙!
我得虧聽清楚了。
你把砸場子叫友好交流?
一時間沒忍住,他用右拳抵著嘴巴,在一旁猛地咳嗽幾聲。
“咳咳咳!”
司匡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眼珠子向右一瞅,“怎么,衡兄還想再來一次友好交流?”
“不了。”衡胡瘋狂地搖搖頭,臉上寫滿了拒絕。
“那你咳嗽什么。”
“嗓子不舒服。”
“好吧。”司匡點點頭,表示理解。
隨后繼續說道,“小妹,稷下的諸子百家人數很多,等報了仇,大兄帶著你還有大母,去參觀參觀。”
“好!”司貍兒高興地拍拍手。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好奇地問道:“聽聞儒家山東有一位大儒,好像是蘭陵人,叫褚大。大兄,你去稷下見到他了嗎?”
“呃呃呃,見過了。”
“那你和他交流儒家經典了嗎?我之前聽里長說,懂得儒家典籍的人,有機會做官呢。”
司匡想了想昨日的情況,模棱兩可地說道:“應該算交流了吧,受益良多。百家諸生,學問甚高,為兄收獲不小。”
“咳咳咳!”
衡胡又在拼命的咳嗽。
“衡兄,這次又怎么了?”
“沒什么,幼時的咳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