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站了起來。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這名傳令兵的衣領,瞪著眼珠子,難以置信地問道:“怎么會?他們動作怎么這么快?究竟是誰,可以猜透本官心思?”
一群儒生,竟然能看透自己的意圖。
他驚了!
這名傳令兵搖了搖頭,苦笑,“吾等也不清楚。軍司馬請公決斷,是否阻擊!”
“立刻回復廣公!”高倏松開手,眼中充滿了兇狠的光,果斷喊道:“不惜一切代價,阻殺這群儒生!”
“孔氏一族如何處理?”
“不要猶豫,殺!”
“諾!”
這名傳令兵不敢怠慢,立刻用盡全力,往回跑去。
灌兒跪在地上,望著高倏,神色慌張,小心翼翼地問道:“高公,吾等現在怎么辦?坐等結果嗎?”
“灌兒!”
“屬下在!”
高倏從懷里拿出來一塊嶄新的傳信。
這塊不同于交給高密縣尉的那塊。
那塊是過期的。
這塊還在“保質期”內。
“以防萬一,你拿著這塊令牌,立刻前往膠西王宮,面見大王!將事情原委,盡數告知!”高倏瞅著不遠處越發喧囂的院落,上齒輕輕地咬了咬下唇,“就說:望大王早做準備,銷毀不利于膠西的證據!以防長安來人調查糧食、軍功之事!”
多年的官場生涯,他很明白長安的尿性。
如今距離七國之亂結束還不足三十年!
皇帝如果不想再次弄出一次內亂,就必須對諸侯王施以懷柔政策!
只要沒有充足的證據……
膠西王劉端,他動不了,也不敢動!
若是劉端被無緣無故地拿下了。
那么,膠東國、魯國、中山國、趙國、河間國、常山國將會抱團,連成一片,重現七國之亂的場面。
這幾大諸侯國的諸侯王,都有一個特點——景帝之子,劉徹的兄弟們!
諸侯王都是敏感的,自由風吹草動,就會做出極端的事情。
當初晁錯的削藩,便是一個例子!
若是劉端被無緣無故地拿下了,那么,下一個又會是誰?
他們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等恐慌、負面情緒積累得越來越多。
最終,只能以叛亂的形式,爆發出來。
且,他們的的叛亂,只會是一個開始。
南方的江都國(吳王劉濞過去的封國)、長沙國,也是劉徹兄弟們的封國。
若是北方一亂,南方,肯安穩的諸侯,必定寥寥無幾。
況且,南方還有一個很不穩定的因素——淮南王劉安!
南方三國地理位置本就臨近,只需往北打通楚地,東部、南部兩大叛亂區將會連成一片,直接瓜分大漢半壁江山,形成比七國之亂還要厲害的叛亂。
如今,大漢老將凋零,新將未出。
若是叛亂出現,劉徹可沒有能夠平定叛亂的將軍。
李廣?
程不識?
這兩個人必須坐鎮北方,抵御匈奴,不可撤離。
即便韓安國再次披上戰甲,重現昔日梁國堅守的場面,也挽救不了局面。
在黃老之學的影響下,大漢休養生息,將星凋零,衛霍崛起之前,幾乎無人可領兵!
高倏深知大漢朝堂無合適領兵之將這一點。
這是一線生機!
這是司匡、衡胡二人逃離膠西之后,膠西的一線生機!
只要大王消滅了證據,膠西官場,可再安穩數十年!
貪污點軍功算什么?
強征糧食又算什么?
隨便推出來個下人背鍋就行了!
只要自己忠誠,被推出來的就不會是自己!
想到這里,高倏神色凝重,再次叮囑,“此事不可耽誤,一定要辦妥!一定親口告訴大王!”
“高公,那這群儒生要怎么辦?”灌兒瞥了一眼遠處,擔憂地問道。
高倏嘆了一口氣,“我會帶領士卒,盡量阻攔!吾等沒有騎兵,能不能留下二賊,全看天意!”
忽然,其身后一名親兵站了出來。
拱手,道:“家主,這群人即便突圍,在疲勞狀態下,根本不可能跑遠。不如,遣一名親衛,返回高密,讓縣尉出騎兵,在半路攔截!”
“高公,屬下也這么認為!”灌兒點點頭,頭上雙平髻卷成的弧,來回晃動,“他們若想返回稷下,必定走馳道!只需請縣尉在馳道埋伏一群人馬,必定可以將其趕盡殺絕!”
“也好!”高倏微微心動,欣慰的看著自己的手下,撫手而笑,“就這么辦!爾等,立刻行動!”
“諾!”
灌兒和一名親兵立刻跑向拴馬的位置。
各自騎著一匹馬,向高密縣城的位置奔襲。
高倏也整理好衣冠。
在剩余親衛的拱衛下,到前方察看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