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例如今文學派的集大成者——何休。
其精研六經,對“三墳五典,陰陽算術,河洛讖緯,莫不成誦”,以董何之學(董仲舒、何休并稱),上承孔孟,下啟程朱(宋明理學)。
但這群大儒都在京師。
他們縱有學說,只傳弟子,卻不傳天下,以至于南方的陸遜,根本接觸不到這種程度的儒學經典,更別提閱讀了。
這招不可行!
必須要換一種方法。
剎那之間,司匡思考得越來越多。
孔安國屬于《尚書》學派,《尚書》又隸屬古文經學。
什么是古文經學呢?
這個指的是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前,用七國古文字撰寫的經學典籍。
例如前些年魯恭王從孔子故宅壁間所發現的《古文尚書》。
研究古文經學的儒生,對公羊這種研究老儒口耳相傳、以漢隸書寫的經典充滿了不屑。
一致對外時關系好。
內斗時候,關系宛若仇讎。
因此,想打動孔安國這貨,必須以最接近孔孟之道的思想,最原始的儒家思想。
司匡眼珠子“骨碌”一轉,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主意,一個不僅會讓孔氏一族接受,更會讓儒家接受的主意!
甚至,這個主意,很可能讓自己白嫖幾十金。
抬起頭。
望著愁容滿面,欲哭無淚,想在地上打滾哭窮的孔安國。
司匡先下嘴為強,咳嗽兩聲,“咳咳咳。”
開口忽悠:“孔兄……”
“司公,其實……”
“孔兄可知為何小弟打算買地兩百八十畝?”
哭窮被打斷了,孔安國嘴角下凹,用幽怨的小眼神,盯著司匡,搖搖頭,“呃呃……不知。”
“實不相瞞!小弟醉翁之意不在酒。借錢之意,不在買地蓋房,而在幫助黃河決口之后,居無定所的流民啊!”
“嗯?”
倏而,孔安國皺著眉頭,“此話怎講?”
司匡嘴角邪魅一笑,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弧度。
笑容轉瞬即逝,一個悲傷的表情取而代之。
魚兒上鉤了。
抱歉,這個錢,今日借定了!
握拳,抵著嘴巴,
“咳咳咳。”
咳嗽幾聲,清清嗓子。
司匡用提問的方式,繼續引誘孔安國,“孔兄來稷下之時,可曾看見災民?”
“看見了。”
“他們狀態如何?”
孔安國咬了咬嘴唇,臉色蒼白。
雙手握成拳頭,指甲都陷進手心肉里了。
嘆了一口氣,“面色枯黃…食不果腹…居無定所。”
“恐怕不止吧。”司匡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君可曾聽聞易子相食這個詞語?”
“這……恐怕不會吧?此事違背倫理道德。”孔安國搖了搖頭。
他斷然不會相信。
吃人…
已經違背了傳統的道德了。
他作為孔丘之后,不會相信人世間能發生這種事情。
“哈哈哈,不會?孔兄的格局,還是不夠呢。對于將死之人,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司匡皺著眉頭,指著黃河決口的濮陽,高呼,“青壯年都活不下來,何況孩童?與其都死,有的人會選擇讓一個人活下來。”
他拱手,對孔安國詰問,“敢問,青壯年與孩童相比,活一個,讓誰活?”
“這……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