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在場的商賈,都翹首以盼。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商戰”的作用了。
…
臺上。
良岳畢恭畢敬地站在衛青身后,一言不發。
衛青也不嫌地臟,笑吟吟的,直著坐在地上,望著寫滿平匈之策的木板,活脫脫一個認真聽講的孩子。
他作為劉徹的近臣,擁有隨時進出蘭臺的特權。
蘭臺中收藏的兵書、記載的作戰案例,他都有所涉獵。
但這“商戰”一次,卻是第一次見。
這位背負斬蛇劍的大漢侍中,被司匡胸中文墨,徹底吸引了,恨不得同榻徹夜交談。
司匡手中毛筆筆尖,在碗中墨汁表面打著轉。
清朗的聲音,傳進衛青的耳朵。
“閣下怎么稱呼?”
稱呼?
衛青瞇著眼睛。
雖然名字并不需要保密,但一想到這里圍觀之人太多,恐有人心懷鬼胎,趁機巴結,他決定隱藏姓名。
靈性的眼珠子悄咪咪轉了轉。
忽然,外甥的樣貌出現在眼前。
他一咧嘴,笑著回答,鄙人,衛仲孺”
姓氏不改。
而后面這個名字,是他從“親戚”那里暫且“借”來的。
從大姐的前任、外甥的親爹——霍仲孺那里借來的。
“衛仲孺?”司匡愣神了,右手握著毛筆,情不自禁地在盛著墨汁的碗里攪拌,嘴里嘟囔著,“姓不錯……就是這個名字,可惜了。”
掌握了《史記》。
他自然清楚仲孺這個名字在西漢的意義——被加持了倒霉光環的名字,
這倒不是他看不起仲孺這個名,名字很好聽,就是在西漢時期的命運,有點慘。
灌夫,字仲孺。
這貨因為得罪了田蚡這個“小心眼”的丞相,最終被羅織罪名,由漢武帝下令族誅。
這還不算完。
這家伙的霉運還會傳染,直接傳到了拼命營救他性命的竇王孫身上。
沒過多久,竇王孫和田蚡發生了碰撞,最終得了一個假制圣旨的罪名,慘死。
雖然這其中有老、新外戚勢力集團碰撞決戰的成分,但不論怎么說,竇嬰的死,和灌仲孺有藕斷絲連的關系。
司匡低著頭,估摸了一會兒時間。
根據時間線,元光四年冬天,灌夫和他的家屬全部被處決,同年十二月,竇嬰也被斬首棄市。
竇王孫死了將近一年嘍。
可惜。
當初幫著劉徹對付親姑姑竇太后的魏其侯,就這么沒了。
仲孺這名字的厄運光環,威力不是一般大。
除此以外。
那個不愿意讓霍去病當兒子的家伙,名字里也帶著仲孺。
“唉。”司匡幽幽嘆了一口氣。
看向衛青的目光變得柔和,還夾雜著一絲憐憫。
這家伙是從長安來的。
看良岳的尊敬程度,地位應該不低。
可是,衛仲孺這個名字,他掌握的史書中,都不曾提及。
估計是一個早死的可憐人吧。
司匡提著毛筆,搖了搖頭,叮囑一聲,“兄臺,祝你好運吧。”
隨后,在衛青懵逼的狀態下。
他嘴巴輕啟,問道:“仲……衛公可知何謂商戰?”
“觀其意,應該是把商業用于戰爭吧。”衛青反應過來,長吟,淡淡地說道。
“沒錯。”司匡笑著,“吾認為,兵戈可戰,商亦可戰。甚至,商戰,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